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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坐88路车回家》日前在深圳都市频道收官,平均收视率4.36,放在2014年可以名列全年第二。过一阵子,这部剧将乘胜进军卫视,在“一剧两星”的新时代与诸多新剧会猎荧屏。
这是李路导演的又一部心血之作,讲述了年轻士兵黄元帅为照顾已故大哥留下的三个孩子,放弃大好前程为他们奉献一生的故事。听起来是苦情戏的框架,实际上在一个突兀的悲剧事件开头之后,剧情就进入了“黄家大小痛并快乐着”的轨道,幽默和温暖的调性一直陪伴左右。
亲情是不讲条件的,母爱是人世间最伟大的情感。但父母亲之外的人要承担起家长的重任,这里头就必然夹杂着某种“相爱相杀”。爱是肯定有的,否则一天也维持不下去。“杀”也是母庸讳言的,因为孩子不是天使,大人也不是圣母。影视和小说倾向于将养孩子的过程浪漫化,但孩子一天天长大的日子并不如镜头和笔下那么流畅美好。
孩子都有通灵的一面,有美好的天性,但孩子长大成人就是不断克服缺点错误的过程,这些缺点如果与偏执和反复为伴,对于大人来说就会成为磨难。
黄哆的偏执型人格,外人可以不理睬,家长必须面对。黄来的误入歧途,外人可以绕道走,家长不能没作为。黄咪和黄发也不是省油的灯。同样,黄元帅没做丈夫就先当了爹,哪有养育孩子的准备和能力。高山是心理受创的大龄剩女,与黄家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她也莫名其妙成了“高妈妈”。不是天使的孩子和不是圣母的家长相遇,必然会有人不断受伤。重要的是,他们在不断受伤之后也不断成长、粘合,成为真正的一家人。
理论上,做人家长就要与人教养。现代人觉得养孩子难,往往不是经济上负担不了,而是精力上陪伴不起。这些粘皮扯肉的管教和哺育,做了家长的人都能感同身受。
在大半部剧集里,黄元帅和高山两个人单向付出,把孩子们拉扯大,扶上马。到了大结局时,温暖的力量开始汇集,所有人的因为黄发造成的窟窿而回归,贡献所能。偏执型的黄哆拿来了钱,浪子回头的黄来拿来了钱,一贯自私狡黠的黄咪也用失声的代价换来了一笔钱,两位老的更是盘店卖房毫无保留……荧屏上涌动着一股为了家人不惜牺牲自己的柔情。一个人在能力范围内帮助别人是慈善,在超出能力范围后仍然帮助别人就是牺牲。牺牲是人类区别于动物的高尚行为选择,在情感叙事中最为动人。
这部剧中没有惊世骇俗的事件,也没有生猛鲜辣的作料,它熬制的是一锅生活的浓汤。这样的作品需要编剧和导演有细腻的触角,捕捉到引人共振的信息,也需要演员有相对丰富的生活阅历和细微之处见真章的表现能力。扮演黄元帅的张博和扮演高山的刘威葳初看是不匹配的,戏剧往往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让没有CP感的人登对起来。
在具体的戏剧功能的分工上,两个人又有所不同。张博在很大程度上负责逗比的任务,一个连丈夫都没当过的人直接成了四个孩子的父亲,他除了崩溃就只能往逗比的方向发展了,否则如何度过没一天不煎熬的日子。何况,他还要和长相卡通的体育老师争夺媳妇,还要被农村姑娘舒金花穷追不舍。逢强智取,遇弱活擒。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在青年男女的追逐和躲避游戏中,乐子源源不断地下线。这是张博的强项,他除了演硬汉,也能演逗比,他说台词的语调充满了不靠谱的气息。
刘威葳是真听真看真反应的演员,她负责冰山融化和圣母出世。刚开始那造型也挺奇葩的,可是后来交代完前因后果之后,她就回归了人间。古怪之人,必有奇冤,这是影视剧中的基本定律。如果是配角,有古怪部分就够了。如果是主角,古怪就必得消除。黄元帅是以大无畏的二逼精神鼓舞自己走下去,高山是在放下心结后主动背起了生活重负,这两个人物的路径相反相成,相互映照。
故事开篇于80年代初,无论是黄元帅身穿的军装,还是李美丽的一头波浪,都是那个时代的特有造型。街坊们的中山装,房子里的家具器物,同样映照着时代的沧桑。88路公交车的车型,如今已不复见于街头。李美丽妖娆的舞姿,独属于那个国门初开的时代。在粮票布票肉票显神威的岁月里,劳大明身为一个副食品商店的营业员,向丈母娘特工鸡鸭鱼肉是这一岗位的特权。而他去美丽家提亲时,提到的家具和家电的多少多少条腿儿,绝对是那个年代对彩礼的独有表述方式。
怀旧是人类的天性,70后在影院里的集体怀旧仪式《致青春》走没多远,80后的小孩就在《匆匆那年》里伤春悲秋了。年龄稍长的人,对80年代有特殊的记忆和感激,那里存放着往事,也存放着回不去的天真。意念中还是可以回去的,《坐88路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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