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在亚丁湾》,护航大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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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绕着军事行动而生的电视剧,通常有两路写法。
一路着重戏剧冲突的构设,剧情铺写不受任何外部势力的干扰,只听凭作者内心的美学召唤做主,编剧挖坑只嫌其小,观众看热闹不怕事大。这样的剧劲爆、暗黑、烈性、过瘾,是美剧爱好者熟悉的路线。但这类剧也有个问题,有时候脑洞开得太多,编到后来难以自圆其说,不得不草草收尾,比如说播了一季再无下文的美剧《破釜沉舟》。
另一路着重武力揭秘,剧情上不敢离现实太远,不能放弃对正能量的坚守,人物性格中规中矩,事事讲究政治正确,但又要吸引观众,怎么办?那就只能在武器装备的不传之秘,军营操练的罕见科目上做文章了。观众没见过这些东西,便会被牵了鼻子走。中国电视剧多选这条路线,从神秘的军火库和军事日志中,抽取不涉机密又足以开眼的二三物事,往荧屏上一搬也挺热闹。
由吴毅任制片人,周振天编剧,舒崇福导演的《舰在亚丁湾》大致是第二种路线。索马里海盗猖獗,中国商船屡受侵袭,中国派出海军护航,保证了海域的平靖。这是现实中已经和正在发生的事,以此为题材的电视剧不大可能编出美剧那样可以把天戳个窟窿的剧情来。这部剧兵分两路:一路聚焦后方的军嫂生活,柴米油盐,婚丧嫁娶,女人们之间特有的过招方式和亲昵互动,应有尽有。这部剧原名《亚丁湾的月亮》,“月亮”指的就是千娇百媚的军嫂们。另一路瞄准前方的护航编队,他们和海盗追逐、对峙、交锋,有时不得不坐看商船落入贼手,停止行动愤然返航。
军民鱼水情,双拥似胶漆,这个并不冷门。中国海军和索马里海盗的交锋甚为罕见,构成了对男观众的主要吸引力。原本期待的是势均力敌的海战,甚至犁庭扫穴的屠戮,看进去才发现:枪战有,但不怎么死人;扫荡有,但决没有屠戮。海军护航为的是商路畅通,而不是彻底剿灭海盗。亚丁湾海域去国万里之遥,管辖权属纷纭,适用法律错综,中国海军并不能自由用武。海盗的成因复杂,半渔半贼,虽然可恶又罪不至死,也不能轻易夺其性命。而海盗也十分乖巧,面对商船他们是生杀予夺的武装力量,面对军队他们则规避锋芒,不开战端。这也就造成了护航和劫掠的冲突发生时,中国海军要的是驱离,而索马里海盗则是抢得着就抢,抢不着就逃。
第一集里就是一场海空配合驱逐海盗的大戏,舰载直升机凌空威慑,令海盗们登船而不敢妄动。技术尖子仓底修复动力,几经周折排除故障,将海盗的小舢板甩掉。正规军投鼠忌器,收着劲儿打,海盗们如蝇如鼠,并不凶顽,这都出乎于我的想象之外。随后,有一艘台湾商船真的落于海盗之手,直升机上的中国海军眼睁睁看着对方离去,气哼哼返航,这再次打破我的意料。直到双方在海上相向对射,又在船上狭路相逢时,我彻底明白了:这不是战争,这只是武装驱逐。因为机枪的子弹都射进了海里,为的是不让海盗船继续前进。搏击时把对方击落海里,还要扔一只救生圈下去,为的是不让海盗葬身鱼腹。
《舰在亚丁湾》把这种周而复始的特殊战斗呈现在观众面前,迎击海盗时只求制服而不求伤害的武器和战术琳琅满目,中国军人的令行禁止和英勇善战一览无余。后方的军嫂们则相亲相爱,小冲突大和谐,成为前方将士的坚强后盾。这是对中国海军护航舰队的一次检阅,也是当代军嫂风采的集中展示,这部剧在日趋重口味的荧屏上明显属于异类,观剧如同被一股轻风吹拂和萦绕。看过之后何所得?刺激和震撼还谈不上,但对海军的了解一定会加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