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支祠位于浙江省宁波市马衙街西段,工艺精湛,匠心独运。该祠以南北为纵轴线,由照墙、门厅、戏台、正殿、后殿、左右厢房等组成一个规模宏大的木结构建筑群。平面布局呈长方形,建筑面积2165平方米。戏台,是整座建筑中最华丽的部分,建筑面积30.25平方米,面阔6.1米,进深5.9米。藻井设计最为巧妙,由斗拱花板昂嘴组成的16条几何曲线盘旋而上直至穹窿顶会集,中间覆以“明镜”,仰视如步入奇妙境界。秦氏支祠集民间建筑工艺之大成秦氏支祠在布局、建筑的设计、装饰上均依据江南传统的营造格式,秦氏支祠建筑融合了木雕、砖雕、石雕、贴金、拷作等民间工艺于一体,具有与众不同的宁波风格。雕饰的图案内容有婴戏图、渔樵耕读图和岳飞传、三国演义中的人物故事,以及龙凤呈祥、喜鹊登梅等吉祥图案共140幅,这些图案细腻华美,对建筑起到了升华作用,图案题材和形式具有深厚的内涵和丰富的寓意,把人的情感和祈愿寄托其上,使之具备了长久不衰的艺术生命力。秦氏支祠戏台的鹅罗顶藻井,其制作工艺之精,被行家推为浙东第一。
独具一格的朱金木雕是宁波具有悠久历史的传统工艺,秦氏支祠的雕饰工艺是朱金木雕中的代表作。梁柱、雀替、额枋、美人靠等多采用浮雕或透雕的手法,并借助线刻造形和浮凸的块面,饰以大漆,贴以金箔,取得金碧辉煌之效果。秦氏支祠的砖雕也颇具特色,在照壁、花墙、漏窗等处嵌以各种砖雕的人物故事和吉祥图案,造型生动逼真,雕刻刀法细腻圆润,独具风采。秦氏支祠是南方近代优秀祠堂建筑的代表秦氏支祠系近代宁波富商秦君安民国时期出20万两大洋巨资所建,规模宏大,工艺精湛,保存完整,在南方留存的家族宗祠中具有代表性。秦氏支祠也是宁波商帮文化的反映。
解放后秦氏支祠曾经是宁波医药公司的药材仓库,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药材,“仓库重地,闲人莫入”几个大字挂在门口,虽然祠堂前后两明堂搭建了棚屋,厢房的门板早已被拆除,也不见了戏台的台板、围栏,但整体布局和建筑结构依稀可辨。祠堂以南北为纵轴线,由照墙、门厅、戏台、正殿、后殿、左右厢房等组成一个规模宏大的建筑群,山墙饰以高高的马头,带有几分徽派韵味。檐柱全为石作,上刻对联,墙与墙,柱与梁之间处理简洁明了,又带有几分西洋风格,整体建筑既保持了中国传统建筑的营造法式,又吸收了西方建筑文化,两者完美结合,体现了民国时期的保守与开放、传统与创新这一新旧思潮的交替。祠堂的雕饰十分讲究,朱金木雕、石雕、砖雕、堆作、拷作工艺比比皆是,富丽堂皇,气势宏伟。雕饰题材十分丰富,明暗八仙、婴戏图、渔樵耕读图、二十四孝图和《岳飞传》、《三国演义》中的人物故事,以及合和二仙、龙凤呈祥、喜鹊登梅、福自天降等吉祥图案,把宁波工匠的智慧和才能发挥得淋漓尽致,尤其是祠堂戏台的藻井采用千百块经过雕刻的榫卯拼接而成,20余层如意斗拱成螺旋状逐阶而上,丝丝相扣,构思巧妙,工艺精致。
屋脊上“慎终追远,饮水思源”几个字在饱经岁月沧桑后,依然清晰可辨。相传秦氏先祖明中叶始迁宁波段桥定居,家境颇为宽裕。传至德宽公时,因其母早逝,分房而聚。各房兄弟皆富足,惟德宽公为人淳厚笃实,生活较为贫困,以教书养家。因为家贫,便命其两个儿子虞山(秦君安)和静山弃儒经商。秦君安,幼年台州习商,后又在慈北学习钱业,24岁时到上海经商。在上海,他与同乡倪芹香、王磬泉、叶澄衷交往颇深,相互探讨,多有获益;又勤习英文,常与洋商进行交易,吸取西方的经营思想。秦君安以诚信为本,采取“人弃我取”的经营策略,在上海以经营颜料而著名。在一次大战爆发之际,由于他储料充足,颜料价格暴涨,得利丰厚。辛亥年间,宁波时局动荡,米缺价高,秦君安出巨资购米赈于贫民百姓;他乐善好施,后又慷慨解囊扶贫赈灾,修筑海塘,清政府为此授其正三品顶带花翎。秦君安50岁时思古人知足之训,引退归里。其子秦际藩为纪父行择月湖地而建祠,因宗祠建于章耆巷,故新建的祠堂称为秦氏支祠。
市政府正式将秦氏支祠划归文物部门管理,1990年9月宁波市医药公司将秦氏支祠移交给宁波市文化局文物处。此后,由国家文物局和宁波市政府共同出资250万元进行维修,历时三年,按原貌恢复,于1994年5月正式对外开放,同年纳入天一阁统一管理,2003年国务院公布为第五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它是众多秦氏宗祠能够保留下来的代表作之一。
秦君安的发迹,有一种普遍的说法。秦君安在上海商界以诚信闻名,遵守传统的经商之道,又吸收了西方人的经营思想。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一位德国染料商,刚好运来一船染料,做此生意的人虽多,却无人敢接手,德商急于回国,无心续留。无奈之中,将整船的染料,很便宜地匀给中国的老朋友秦君安。那时的上海,纺织业正处于快速发展时期,染料缺口巨大,而德国染料在行业内属上乘产品,战争一打响,染料进口中断,顿时价格暴涨,秦家自然就发了大财。掘到第一桶金,秦家又相继投资到利润丰厚、风险较小的钱庄和地产业,财富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民族工商业得到了快速发展,1913年到1923年的十年间,上海钱庄业也迎来“黄金时代”,这其中宁波人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在上海滩著名的9家钱业家族集团中,宁波人就占据5席,即:镇海方家、镇海李家、慈溪董家、镇海叶家、鄞县秦家。一项统计显示:1921年上海的69家钱庄中,宁波人所开16家;1933年上海的72家钱庄中,宁波人所开16家。能迈入钱业家族第一集团军行列,和秦君安善于经营、积累雄厚以及大批同乡投资钱庄业,同担风险分不开。秦君安家先后与人合伙或独资开办起八家联号:恒兴、恒隆、恒大、恒赉、恒巽、永聚、同庆和慎源钱庄。在上海,提起“恒”字号钱庄,无人不知。
在上海叱咤风云的同时,秦家还把经营的触角拓展到了家乡宁波。那时的宁波钱庄业,在东南沿海一带也是赫赫有名,特别是江厦街,为钱庄集中的地方。店铺林立的江厦街上,专门有一段叫钱行街。有句老话:“走遍天下不如宁波江厦”,说的就是江夏街的繁荣景象。秦家以大股东身份在宁波开办了晋恒、鼎恒、复恒等钱庄,业务辐射东南沿海和内陆。乃至于在宁波,人们一提起钱庄,马上会联想到腰带河头的秦家。尽管开办多家钱庄,整日和“钱”打交道,但秦君安可不是那种“掉进钱眼里”的人,遇到家乡有灾难和需求,他总会拿出钱来赈济帮助。家乡教育事业需要钱时,他捐赠了大笔资金。在风云变幻的生意场和各种钱业浪潮的冲击中,秦家完成了原始积累。秦君安也把儿子秦际瀚培养和扶持上了经营的舞台,秦家实现了生意场上的接续。
秦氏支祠的建造,还有一段传说。秦家原本在镇明路章耆巷有一座宗祠,到上世纪初的时候,秦家宗祠已破旧不堪,尽显颓势。1923年,生意场上风光无限的秦际瀚回乡祭祖,看到眼前的宗祠,楼宇破旧,杂草丛生,一副衰败景象,作为腰缠万贯的秦氏后人,觉得脸上无光,张口就提出重建宗祠的想法。族内长辈见年轻人目无一切,口出狂言,又非秦氏嫡系(秦君安是偏房所生),当即给予回绝。生意场摸爬滚打的秦际瀚,什么风雨没见过?到哪里都会给他面子,而今却在祖宗牌位前碰了一鼻子灰,不免火上心头。族内长老另一想,毕竟是族中成功人士,有钱人,便提出宗祠不能建,只允许建支祠。这更激怒了年轻人,他憋口气,下决心要建一座超过宗祠的建筑。他选中月湖西边,东靠陈家祠堂、北临天一阁的马眼漕的一块风水宝地,请来在宁波建筑业界一向享有盛誉的胡荣记营造厂建造。胡姓营造厂见秦家大手笔、大投入,也相当重视,找来最好的木匠、漆匠、石匠,东家胡荣笙先生亲自督阵,在选料和施工上精挑细选,来不得半点马虎。经过两年零七个月的建造,到1925年,一座耗银20余万,占地近2000平方米的辉煌祠堂宣告完工。落成时,还请清代状元张謇撰写了《秦氏支祠记》。
如今,到天一阁参观的人,沿着规定的线路,便可到达秦氏支祠。上世纪二十年代支祠建成时,支祠与天一阁还完全是两个院落,各走各的门,进支祠需从马眼漕旁的大门进入。祠堂有三进,南北向轴线上分别由照壁、门厅、戏台、中厅、后楼和左右厢房、客房等组成。富丽堂皇的戏台由斗拱承托,穹形藻井,盘旋而上,明镜高悬,朱金木雕,金碧辉煌,可称得上是宁波小木作工艺的经典之作。
秦氏支祠本是秦家祭祖的场所,应该恢复其祭祖的功能成为宁波甚至浙江秦氏祭祖的场所。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