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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桑株岩画写生

(2020-03-07 10:43:29)
分类: 谈琴论画
                       去桑株岩画写生
 
去桑株岩画写生


    遥远而神秘的新疆在国内画家眼中,有着永远鲜活的迷人魅力。改革开放后,艺术界也开始活跃起来,经常有北京画家来新疆采风、写生。我那时是皮山县文化馆美工,北京画家们一到和田,我们都去学习、接待,跟老师们一起下乡写生。
 
    1980年5月,北京画院的画家赵以雄老师来到皮山写生,和田画家,我的同学夏冠洲陪同。赵老师听说皮山桑株有岩画,邀请夏冠洲和我以及搞摄影的同事老李一起去皮山县桑株岩画写生。桑株岩画的名气我们早有耳闻,堪称昆仑岩刻的代表,1962年被定为自治区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但一是路太远,二是平日要应付接踵不断的活动,比如画漫画、宣传画,创作油画,很难得有机会自作主张。这次既然北京画家要去,我们当然乐得玩一次。
 
去桑株岩画写生
赵以雄的画

    桑株公社是皮山县的一个乡,在县城的东南方向大约50公里,但公路的距离还要长得多。“桑株”听起来像汉语,似乎是“种植桑树的地方”,和田地区也的确是桑蚕之乡,其实非也……
 
    我们一行四人驱车来到桑株巴扎,即公社所在地,吃过饭后去看岩画。岩画位于西南方向的乌拉其村,距公社尚有二十几公里,当时不通汽车,我们只得骑驴前往。
 
去桑株岩画写生

    我那时不过三十来岁,而赵老师大我十岁,身体又胖,公社特为赵老师备了一头身高体壮的公驴。老李虽然身轻体瘦,但岁数也和赵老师一般,备了一头老实一点儿的驴。向导是本地人,当然随便哪头都骑得好。可怜就我年轻些,剩了一头不听话的犟驴。一路上公驴母驴互相嬉戏,把我们折腾得不善。
 
   一路上老夏跟老李聊天,老李那时正迷恋在自行车商标设计中,试图挣一笔外快。

    我们沿着桑株河上溯,拐来拐去,一次过河,老李的驴屁股猛然一扭,眼看着把老李摔入河中,幸亏水不没膝,但老李的脚已摔破了皮,又没带药,只好忍痛继续赶路。


去桑株岩画写生

    过了桑株河水文站,就离乌拉其村不远了。岩画在乌拉其村上侧,桑株河谷中的一块红褐色巨岩上,画面正对着河滩。 
 
    画面距地面不过一米多,画面宽三米多,高一米多。观察那岩画,一看便知是用坚硬的石块,比如花岗岩一类,在沙岩上敲打出来的。敲击的小点子组成粗粗的线条,从而组成猎人、铃羊之类的狩猎图。其中好几个人追随一位武士,武士正在对着铃羊弯弓射箭,而且有三支箭已经射出,而铃羊长着一对很大的弯角。武士下方还有一只狗,尾巴高翘,正对着铃羊狂吠,大概是主人的猎犬吧。羊的上方有两个人,伸开双臂,似在围堵铃羊,大概是武士的随从。其中一人左手呈三叉戟状伸出,似在指路。
 
 去桑株岩画写生

    另外,武士后面还有一个人举着五角星,画面左方另有一些看不太清楚的文字。从刻痕的新鲜程度看,这些东西显然是晚近的,也许是现代人所为。当时我想,虽然岩画列为自治区文物保护点,却并未见到什么保护措施,这里是山路,来往行人都可以在此处“搞创作”,使后人徒增困惑。听说最近已经加上了保护铁栏。
 
    赵老师坐下来画岩画,我那时还没见过这样大胆的画风,他直接用我们不大敢用的黑色与其它颜色调,调出来像脏泥巴一样,但当整幅画纸铺满色块后,立刻就呈现出一种独特的色彩协调。赵老师边画边叨叨:
 
    “这些画儿画了以后怎么办?卖吧,一张二十块钱我还舍不得卖,卖高了也没人买,还是先放起来吧。”
 
    幸亏赵老师“先放起来”了,现在一幅小画不知涨了多少倍。

去桑株岩画写生
我在半路上跟赵老师一起画的写生,显然受到了赵老师“脏泥巴色”的影响

    老李在照相,我画了张岩画速写后,绕着巨岩转了转,发现巨岩上面的山包有一块“鹰嘴岩”,非常像一只蹲坐在那里的“座山雕”,威武地看守着这块无人值守的“文物保护点”。鹰嘴岩高高矗立在那里,就等于桑株岩画的标志,我又为鹰嘴岩画了一幅油画。
 
去桑株岩画写生

去桑株岩画写生
我画的鹰嘴岩

去桑株岩画写生

去桑株岩画写生
夏冠洲画的鹰嘴岩

    我与和田文管所的文物考古专家李吟屏是老朋友,以前也常聊这一带的文物。桑株岩画究竟是什么年代的?它应该出现在佛教传入西域之前,即公元之前。有资料说它可能是宋代岩画,我看不大可能。也有人说是青铜时代作品的,还有资料说距今1.2万-1.7万年,现在一般认为是原始氏族时期的作品。总之,年代已经非常久远。
 
    村名“乌拉其”的意思是“指路者”,“乌拉”:荒野中指路的标记,“其”,维语,指“从事某种职业的人”,比如向导就把我们这些画家叫做“列斯木其”,又比如“木匠——牙阿其”“铁匠——土米儿其”。
 
    此处正是新疆通往西藏的山路的路口。沿着这条路翻过桑株大板,就到了西藏最北端的日土县。从古代直到解放初期,这里都是从新疆去西藏的主要交通要道之一,解放后在这条路上设了许多兵站,比如康西瓦兵站、大红柳滩兵站等。后来国家将叶城那条山路修成公路,这条桑株山路就逐渐冷落了。
 
    据研究,类似的岩画在桑株山路、叶城山路等通往西藏的路上,以及西藏高原西北的丛山中都有,甚至一直到巴基斯坦的山区也都有这种很相象的猎铃羊岩画。研究者发现,那些刻有岩画的巨石总是屹立在河边的路旁,所以岩画很可能是作为路标创作的,并非纯粹“为艺术而艺术”的作品,古代村民恐怕也没那么多闲暇和雅兴。村名“乌拉其”也正印证了岩画的“路标”含义。
 
    这些古老的山路是东西方文化交流的通道,比如那些古代波斯的文化因素正是沿着这条道路从中亚传入西藏的。
 
    这条山路也是古丝绸之路的南线,穿过桑株山路,如不去西藏,可直达印度。自公元64年,汉明帝派人去西方求经后,朱士行、法显、宋云、玄奘等西天取经,取经回归均取道丝绸之路南道、昆仑北麓。也就是说,他们的回程都是沿着印度高僧来中国的路线,途经于阗,当然,也都经过桑株岩画。
 
    我们画完后,朝山谷深处久久怅望,似乎在期盼着从那里忽然走出一个头戴八角宝冠,身披锦阑架裟的身影来。千百年前,那些中国和印度的高僧,也像我们一样骑着驴,骑着马,沿着这条山路来来往往。当年,他们很可能也站在这幅岩画前,欣赏着“古人”(作画者对他们来说依然是古人)那质朴的线条和热闹的场景,研究着画面上指路人手指的方向,然后,喝一口桑株河的清水,啃一口西域的干馕,然后拍拍征尘,跨上鞍鞯,又继续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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