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色眼镜”与脆弱的地域情节

 

电影《落叶归根》上映接近尾声，却不料遭遇了一桩麻烦。近日，网上一篇“郭德纲扮劫匪说河南话严重侮辱河南人的形象”的帖子，在网友中炸开了锅，河南籍网友声称要捍卫河南人的形象，声讨扮演者郭德纲和影片导演张扬。当然也有不少网友认为这是小题大做、无事生非，唇枪舌剑也愈演愈烈。（《华商报》2月5日）

 

正如几年前的那次“河南人是否被妖魔化”的大讨论一样，这起河南藉与非河南藉网友之间发生的关于“方言歧视”的论战，也注定不会有令双方满意的结果。因为彼此所处的地域环境不同，生活背景不同，自然不会有相同的话语基础，也缺乏必要的理性态度，立场也就格格不入。

 

分歧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我们不认同别人看法的前提下，我们是否能够相当宽容地对待别人的看法。应该承认，河南人认为郭德纲扮演的劫匪说河南话“严重侮辱了河南人形象”，虽然看上去有些小题大做，但绝非无中生有毫无道理。相当长的时间里，无论是新闻媒体，还是影视作品中，河南人大多是以相对负面的形象出现，一个广为人知的例子是，深圳警方曾挂出横幅声称要打击“河南帮”。也许谁都不会承认自己歧视河南人，但，正是由于这种集体无意识的推波助澜，让相当多的人戴上了“有色眼镜”，并且浑然不觉。不得不提的一点是，一旦戴上了“有色眼镜”，人们会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这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自我保护——这就是所谓的“此消彼涨”吧。

 

同样道理，当我们换一个视角来看这场争论，会发现河南人的地域情节也稍显脆弱。不妨先假设“劫匪说河南话侮辱河南人形象”的说法成立，那么，“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劫匪该说哪里话呢？恐怕说哪里话都不合适。很显然，河南人的激烈反应说明他们非常在意外界的看法，甚至有些敏感。这实际上也间接证明了他们内心不够强大，一方面，来自于长期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另一方面，也是由于自我认同感的不足。

 

毫无疑问，地域歧视和过度的自我保护都是不可取的，当我们无法改变它的时候，我们就应该勇敢地正视它。对河南人来说，行动永远要比无休止的争论有效得多，也许短时间内，偏见或者歧视还无法消除，但时间会证明一切；而对那些非河南人来说，不妨也反省一下自身：难道我们就没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地域差异是永远存在的，但并非一成不变的。事实上，社会正是在争议中前进，在相互宽容和理解之中达到和谐的。也许，在若干年后，当我们再回首审视这场争论时，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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