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于8月14日,止于8月28日,前后跨越两周的时间,天津队完成了在“水滴”体育场的3个主场比赛。因为早知道昨天这一战,将是天津队本赛季最后一个“近便”的主场,自此一别,球迷们再想不奔到开发区看中超,就只有明年再说了,所以昨天场上、场下发生的很多事,随便看一眼、讲几句,里面好像都夹杂着告别的味道。
——告别“遥望”
傍晚6点半,清一色红T恤的南昌球迷队伍,从“水滴”体育场南侧的大门进入“水滴”腹地,直接被领到了高高在上的五层看台。因为南大门离旁边在建的奥体中心游泳馆工地最近,所以昨天并没向普通球迷开放,大门短暂洞开,是专门迎接为南昌队加油的这些客人的。随便哪个队来天津打客场,都会有当地的球迷痴心跟来,相形之下,昨天南昌队粉丝组织的阵容显然比较庞大,有百八十人之多,据说他们由来自南昌、天津、北京三个“分舵”的力量组成,按他们的想法,这么多人都训练有素,好歹能为南昌队整出点“客场动静”来。
谁知道坐下安顿好,南昌球迷们就有点傻了眼,“水滴”体育场实在太大了,身在五层看台,离场地核心部分之远,已经能让人生出“山水阻隔”的错觉,任凭他们声带发出的声音分贝再高,也很难有效地精准传递给场上的南昌队诸位,加油助威于是更像是一种自娱自乐。
跟南昌球迷早早地来守着相比,很多天津球迷姗姗来迟,离比赛开场还有10分钟的时候,看台下面三层依然坐得稀稀拉拉,连座椅成片的底色都没盖住。可谁知开场后也就几分钟的工夫,还是这三层看台,竟然有了爆满的样子,观众忽然就多了起来。后来经高人点拨终悟出其中道理,原来提早端坐好的球迷,是乖乖提前买票的,而开场后瞬间涌入球场的球迷,则都有些“狡黠”小心思,他们不慌不忙地在“水滴”周围转悠到开场,转悠到本不该出现却杜绝不了的“黄牛”票贩子心急火燎甩卖砸在手里的“尾票”时,他们才出手。比赛结束后偶然听了一耳朵,一个退场的球迷在跟人炫耀,他看场球只掏了十块钱,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总的来说,“水滴”这3个主场的票房都还不错,最起码比前一阵子泰达足球场的主场票房要好,球迷们乐意来,给球队捧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还有“就近玩耍”的妙处,毕竟去来“水滴”一时兴起就行,用不着像去泰达足球场那样需要有计划,一有计划就难免“隆重”了。意识到告别在即,昨天开场前、散场后,有超多的球迷在“水滴”里里外外四处留影,其中“不铁杆”的一些人,可能待到下一个主场时,又复归到窝家里看电视的状态,而铁杆的那部分人,还是会跟去泰达足球场,不好的地方是那边比这里远了不是一星半点,好处肯定也有,最值得一提的是在专业足球场里看球有“放大”效果,不必像这几个主场,“遥望”90分钟容易眼眶子发酸。
——告别“咔咔”
“咔咔咔”,球靴的鞋钉和“水滴”体育场通道的地砖相互碰撞,敲击出了清脆却总像潜在摔跤危险的“咔咔”声。因为这里没像泰达足球场那样,在通道铺满地毯和地胶,所以这3个主场,只要换了比赛服、套上护腿板、蹬上球靴“装扮”好,天津队的队员们就始终这样“咔咔”着进进出出。昨天天津队刚出场时,大概是为了振奋精神,每个人都下意识地加重了脚步,“咔咔”声响成一片就有点嘈杂;中场休息时,0:0的状况让天津队员有点焦躁和茫然,从场上下来一路“咔咔”回休息室的动静明显细碎和纷乱;比赛结束3分到手,队员们乐着往回跑,一时也顾不上小心脚下别滑倒,“咔咔”声听起来也就有了“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意思……
中场、完场,每次一哨人马往回走,“咔咔”声过后,肯定会在通道地面上留下醒目的泥土和细草,那是跟着球员们的鞋底子一路从场地上下来的土与草。有前两场比赛的经验,体育场物业的大姐每次都早早准备好扫帚和土簸箕,一路跟着队员们往回走。昨晚伴随着天津队员们兴奋地赢了球往回跑,物业大姐一路扫到双方休息室门口也格外卖力,陪着天津队一起高兴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们同样积累了经验,比赛完了的这次打扫,将是她们当晚最后一次“大扫除”,等队员们再从休息室出来,就换上了平常穿的运动鞋,不会再有那么多夹带了。
目送天津队离开的当口,一位勤劳的大姐还在做着属于他的扫尾工作,旁边走过一个保安显然和她相熟,点头打招呼的时候,冲她嘟囔了一句“最后一场了,能消停一阵子了。”而“倒退”回场地里,没等两队的队员和看台上的球迷们走干净,一干工作人员就已经开始计划中的忙碌,比如撕扯下主客两队替补席上那两幅喷绘的中超大LOGO,比如撤掉围绕着草皮的中超广告牌,反正与中超有关的痕迹,以很多人想不到的速度,迅速从“水滴”消失了。
其实假如掐算时间的话,一定会发现这一场赛后天津队里大家“蹿”得比前两场在“水滴”时都快,好比主教练阿里·汉,他在新闻发布会上甚至等不及记者提问,就像屁股底下坐着钉子似的,嘻笑着跑掉了。阿里·汉说他有事,当然有可能,接下来球队有几天的假期,不管是教练还是队员,都有理由给自己安排下若干美好的夜晚或白天,在胜利中迎来假期,也让他们告别“水滴”之际,更多一层欢乐的况味。
——告别“伊拉”
作别“水滴”之际,赢球的天津队到处闪动着快乐的“火花”,输球的南昌队,则安静异常。队员们安静地返回休息室、安静地坐上大巴车、安静地驱车回到那家离体育场大概5、6公里的四星级酒店。听说客队在天津住了一家“挺贵”的酒店,很多人觉着诧异,因为在他们的印象中,南昌是支貌似贫穷的队伍,从人家这回的出手看,实际不然。
从赛前到赛后,南昌队里也不断有人在细碎地轻声交流,很有趣,交流的语言时常不是普通话,而是听起来满耳朵“阿拉、伊拉”的上海话,从主教练朱炯开始,这支球队里半数人都来自上海,顶不济也有“申花血统”,所以别总说绿城是“申花二队”,正经南昌队才是呢,送别这支“败军之师”,很大程度上是送别一群可以用“伊拉”笼统来称谓的上海男人。
昨晚南昌队主教练朱炯和阿里·汉撞衫,两人都穿了件粉色T恤,让人一律有“靠温暖的颜色换温暖的结果”之联想。结果大家都知道,是阿里·汉笑到了最后,而生于1973年的年轻朱炯,虽然失去了比赛却没失去风度,甚至在阿里·汉从新闻发布会“逃走”之后,他还耐心地留下来撑了一会儿场子。从某个侧面角度看和张效瑞有几分相似,比赛完了,他很意外地长久坐在替补席上没动,脸上看不出什么悲喜,老半天只有一个举动,就是摘下了左手腕上那块有秒表功能的电子表,只留下另一块大品牌机械表还在腕上。要知道,整场比赛朱炯一直是戴着两块表的,球都输了,没有计时的需要了,他没忘得把戴两块表的怪异造型纠正过来,他不是马拉多纳,更不想出风头。来天津之际,这个上海男人很本色地说过想赢球,到了走的时候,波澜不惊的面孔背后,想必他是很郁闷的。
——再见了,明年见吧
一个女球迷很顺利地坐到替补席上陈涛身边,堆出一个“分量十足”的笑容与陈涛合了影,一个小球迷也跟在他老爸身后,贴到曹阳身边拍了张照,他们的行踪都没逃过安保人员的眼睛,但人家微笑着观望,并没拦他们,告别“水滴”之际,大家都尽量不找别扭的好。沾天津队赢球的光,也沾告别“水滴”的题材,球迷们心情普遍好,除了下半场给裁判徐航,包括才在别的赛地“惹祸”过的第四官员黄烨军叫了一阵倒好之外,并没怎么再难为他们,想来他们未来对“水滴”的记忆,也应该是挺好的。
凡是嗅觉没有问题的人,昨天在球场有人的地方,都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花露水味道,来看球的人们显然为避免蚊叮虫咬做足了准备。早在比赛还没开始的时候,场地工作人员就开玩笑说,托天津队主场的福,“水滴”里的蚊子们也开荤了,等主场一挪走,蚊子们的苦日子又得来了。由此可见,最“痛恨”天津队告别“水滴”主场的,大概是那里成千上万的蚊子。
另外,和深情告别最不和谐的,还有一小撮球迷临走之前对国安的那几嗓子叫骂,不用细寻思,这是让近两天流传于网上的那张“大便图”给气的。算了,还是忘记污言秽语,跑出一段距离再回眸望一眼“水滴”的好,灯火阑珊是最终极的告别造型,还想在这里看中超吗?明年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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