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中超上一轮儿天津队输给北京队,河南队办了长春队,把谁得冠军的这点儿破事儿又搅和成一锅糨子之后,这两天我认识的一个难得对中国足球忠贞不渝、含情脉脉的主儿,已经连电话带短信的,好几回骚扰我的手机了,我寻思,我那手机要是跟人一样有脾气,再搭上天生好喜清净,保不齐都想委托我抽他两巴掌。
甭管是打电话还是发短信,老兄没别的,一根儿筋就是跟我讨论中超的“天下大事儿”,一会儿问问我,北京跟山东这俩也算还留着争冠军念想的球队,有没有可能为了把长春队打冠军的座儿上薅下来,使银子贿赂长春队的最后俩对手武汉队跟深圳队;一会儿又问我,高洪波这人是不是平常干嘛事儿都倍儿聪明,要不他今年怎么会这么有根,打有掉级“死相”的厦门队,噌一步儿就蹿到得头名的大热门儿长春队去了;还有杨晨,厦门队要是掉级了,以他三十好几的高龄,还能不能有球队兜着他……这么天上一脚、地下一脚的问题,弄的我都不知道怎么接下茬儿,人家倒是有自知之明,说自个儿这份儿碎嘴劲儿,叫“一个臭皮匠,气死仨诸葛亮”。
老兄到底算不算一个能称职气死诸葛亮的皮匠很难说,不过昨儿下午他机关枪似的问我,哪个俱乐部儿许给球队的冠军奖金最高,按人头儿分每人能得多少钱,奖金数儿精确到小数点儿后头几位,万一真遇上除不开的零头儿,是不是买根儿唆啰蜜每人舔一口……倒真把我给气得够呛,我就纳了闷儿了,甭管谁得冠军,分奖金又不给他一毛钱,大哥为嘛许的这么走脑子,美的又是哪门子呢?说实在的,要不是我这人随和儿,一贯坚持的做人原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生气”,最底线了也就是生顿闷气拉倒,估摸甭我的手机差遣我抽他,连我自个儿都打算抽他了。
按说我也明白,假比现而今的中超还有点儿人惦记着,有点儿人跟着操心,那说白了,到联赛还剩两轮儿的时候,这老兄关心的谁得冠军、谁掉级,以及为了得冠军、为了不掉级,球队都能怎么“不择手段”,真就是最该关心的事儿了,哪位号称死心塌地喜欢中超的主儿要是不关心这些事儿,没别的,只能说他不是假行家,就是缺心眼儿。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懒得猜长春能不能得上冠军,厦门还剩不剩得下一口活气儿等等这些闲七杂八的事儿。我总觉得吧,天下之大,凡事都有个定数,还拿中超联赛举例子,当下满世界都在那儿分析,得中超冠军的百分比,长春、北京、山东仨队能各占多少,分析得满足怎么怎么个条件,才能让厦门队起死回生,可分析了半天又怎么着呢?比赛打到最后,往往就是大伙儿最容易想到、也最直截了当出现的结果,那些个曲里拐弯儿的假设,恐怕一桩都变不成真的。
虽说这两天老兄把我烦得要命,以至于我接他的电话基本没好气儿,回他的短信基本没超过三五个字儿,可本着教书育人的大方向,本着让他听我一席话,不说胜读十年书吧,好赖得胜读十本儿书的大原则,我还是指点了一下儿他。我是这么跟老兄说的:那种无巧不成书的事儿啊,非要想听,干脆奔茶馆儿,坐说书先生眼目前儿听两段儿就得了,正经居家过日子,还是现实点儿、把那些个弯弯儿绕都安置到后脑勺儿后头去吧。
尽管说一提联赛,我顶腻歪往古灵精怪、犄角旮旯儿上动脑子,就喜欢实打实,可沾上旁的有些事儿,我还是乐意开动脑筋的。就说最近吧,好些人为了迎奥运、喜迎八方客,都在热热闹闹地帮忙给咱的中华老字号,还有中餐菜谱儿起洋名儿,我就也屁颠儿屁颠儿地跟着忙活来着,把家里的英汉词典都翻卷了边儿。
通过给菜谱儿翻译洋名儿,歪打正着也给我上了一课,让我明白也不是嘛事儿都直截了当最好,否则黏糊糊儿的驴打滚儿就成了“满地打滚儿的一头驴”,水爆肚儿就成了“搁水里爆炸的牛胃部”,还有童子鸡,板儿是“刚成年且未婚的年轻公鸡”;四喜丸子,就只能说成“四个高兴的肉团儿”;最尴尬的是麻婆儿豆腐,直截了当翻译下来,是“满脸麻子的中年妇女做的大豆制品”……我的天啊,这回瞧出来咱中国菜的菜名儿有典故、有内容了,冷不丁想翻译明白了,还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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