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后，当我命赴九泉，妻子在落泪，儿子跪在我的床边，医生在看着表，记算着我咽气的时间，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总是起在黑河时做过的许多梦，仿佛就发生在昨天，其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黑河的那些布衣朋友。

就让我在“十年灯”中挑几个布衣之交，写一写与他们交往的片段吧，是他们，在我十年的光景中，与我相伴，解我之忧。

那天，一凡请客相送，大家对我十年来的小城生活和工作感慨万千，都感到像失去一个老朋友，突然被闪了一下。

“我回家了”，那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是喜还是忧，反正心里，有些淡淡的而又浓浓的难受。

大家都没少喝，可能都想醉，我也是，就是想喝，也想醉。之后，又去唱歌，换啤的了，还是没少喝，喝中唱，唱中喝。那天晚上，抢话筒，抢酒瓶，啤酒也就不是酒了，就是个喝！我最感兴趣的是与小城有一江之隔的俄罗斯歌曲。

《卡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红莓花儿开》、《小路上》、《纺织女工》、《山楂树》、《三套车》朋友和我唱了个遍，有些歌唱又反复唱。这些老歌能让我找回小城与朋友相处相交的点滴岁月。

之后，就是去吃串，又是一气大喝，终于有人挺不住了，在酒桌上睡过去了，上厕所找不地方了，再之后，上不去车，回不了家。

人生啊，他妈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