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清明时节的秦岭山里，会是不知不觉，却又渗入骨头里的寒冷。但是不然，阳光虽然透不过云层，温暖却笼罩着起伏的群山。

植物是最能体会这种温暖的，熬了一个冬天的树木，抽出了嫩绿嫩黄的叶芽，紫荆开着一树一树的花，樱花则如火焰般灿烂着，墓园里不知名的灌木，刚长出来的叶子，居然是半透明的褐红色。

不远处，有几只乌鸦忽而聚集，忽而飞散开，叫唤着，看着墓园里忙碌的人们。

老丈人在去年的清明前入土，墓碑上的透明胶纸痕迹依旧。过去一年，仿佛发生了很多事情，细想一下也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像那风吹日晒的胶纸一般，有点痕迹，又没有什么痕迹。

火焰的热风卷着烟灰飘上半空，按照老家的说法，是去世的人回来收钱了。我喜欢这样的说法，会让我总觉得老人正在不远的地方，站着或者坐着，微笑的看着我们忙乎，听着我们回忆他生前的细碎小事。

这样会让我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