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唯一的沉默

是裸露的花园

我们徒劳地卷入其中

  

引自北岛《蜡》

12月4日下午，我写了一篇文章：《北京妈妈才是人大附早培的守护神》。

写这篇文章的原因，是因为听到了种种流言。如果刘姥姥独木难支，人大附中早培如当年仁华一样被迫休克并非虚妄。

那样的话，将是一件令整个草根知识阶层妈妈们彻底伤心甚至绝望的大事情。

没想到，这篇文章引发了两场意外风波。

一 人大附中来电

昨天12月6日下午，我接到了一个家长的微信邀约通话，对方表明身份：人大附中负责新闻媒体侍寝的老师。

我第一句话便是：“你们终于来电话啦，我已经等了好久。”

对方明显很讶异，因为他可能并不了解一个草根家长为什么能够研究那么透，更不了解曾经的奥牛家长有过多少的苦和泪。

我向他表明了立场，最为最后一届仁华的家长【1】，虽然刘姥姥最后没有管我们孩子，我的内心还是对刘姥姥充满了感恩。

当年，我的孩子考入最后一届仁华时，我们曾经告诉他，如果他能保持这个位置，以后一定能考入人大附中。

那时，我无意瞥了一眼，只见孩子情不自禁地握紧了小拳头，“我要考入人大附中”这句话也传入我心里。

斗转星移，曾经失群的孤雁，找到了新的团体，都在时刻准备为着明天投身民族复兴的伟大建设事业而茁壮成长。

但这位老师来电主要想告诉我，我的观点太错误，他说“人大附中不是‘掐尖’。”

原话已经记不清楚了，大意是，早培项目是国家批准的，早培是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

而人才，是自己流过来的，而不是“掐”过来的。（如果我理解得到位的话）

我们希望学校能把我们孩子们培养成国家栋梁之材，这个目标，作为家长我们共同认可毫无争议，而且我们认可，人大附中确实是在为国家培养栋梁之材。

但关于“掐尖”这个说法，我得到提议是不妨发起全民性的家长调查，包括官方媒体在内，看看更广大范围内的家长赞同他的说法及不赞同的比例更是多少，甚至于还可以看看有多少家长急着希望被人大附中“掐尖”。

电话那头说，他也是家长。我怎么回答他呢？你们教师子女根本不愁升学，我们是怎么过来的？你能理解我们的苦和泪吗？

几年无休息日，多少个课外班，你们怎么能够了解呢？

现在，我作为外校家长，对刘姥姥感激不尽，但对人大附中，我只能从外部看，只能看事实。就像”掐尖“其实并不是我的观点，而是我认为是一个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一直在期待着校方的来电，期待他们能为愿意被”掐尖“的家长们带来更多事实。

所以，我跟他说，我了解的信息毕竟是外面的，你们来指正，需要我做什么，我配合。

但最后，他跟我说：”我只交流观点，并不代表学校。“这个回答是意外中的意外。


二 人大附中早培喜欢“全职妈妈”？

下面这个事实，其实才是我们电话里那场争论的答案。

北京妈妈才是人大附早培的守护神这篇文章发表没超过一小时，我陆续接到好几个家长的微信，微信内容大致相同，她们告知文章中有一句提及“早培的单亲妈妈多”，非常不妥。

多亏她们的及时提醒，我才意识了这个笔误——我本意是在说“早培的全职妈妈比例高”，便赶紧做了修改。

之后，我又陆续看到家长们传来一些爸爸们的议论，令我颇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我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单亲妈妈这个词会招惹到这么大非议？

有家长悄悄跟我说，这些人思想比较保守，所以对“单亲妈妈”这一词汇比较反感。

但我还是不能理解，三迁的孟母就是单亲妈妈，伟大的孔子也出身于单亲家庭，优秀的单亲妈妈培养了更优秀的儿子。

不知道单亲妈妈多不多跟社会风气有什么关系？现在有种不好的社会风气是因为各种因素办理假离婚，这与真正的单亲妈妈群体并没有关联。

在我理解，单亲妈妈们承受了更多的社会压力，尤其是当那些离异的父亲甩手不管或只会高谈阔论的情况下，妈妈们在育儿道路上更为艰辛，培养出来的优秀孩子也多。

逆境更加磨炼人性的伟大。

把单亲妈妈改成全职妈妈以后，我没听到谁再抱怨。

也就是说，对于全职妈妈拼早培这个观点，家长们谈不上多认可，但至少也是有认知的。

因此，根据这个新的情况，我小升初讲座的ppt也被迫改了版。

这两周，我在海淀区做的两次讲座中都提到了早培要求的候选孩子的能力，新版如下图：

前5项是原有项，第6项是被迫新增的，实属无奈。 
可能以后判断一个孩子能否被早培录取，需要增加一项：母亲是不是全职。 
在我的家长群里，家长们也有议论，记录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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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培真有很多全职吗？

应该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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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版《天空之城》……

没看过《天空之城》，看来得补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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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版《天空之城》……确实如此

黄庄，是世界第一，西城拼爹，早培拼妈，还有常青在鼓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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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大附中喜欢全职妈妈？

不可能，感觉这里的问题是早培选拔竞争烈度太狠，对家长投入的精力和学识量要求太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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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课外班，妈妈都年轻时尚，花枝招展；海淀课外班，妈妈都神情凝重，一脸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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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早算早培？

早培，是6-11岁拼的，再早就是早早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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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家老大还不晚。老二刚3岁，幼儿园群里也天天打卡英语了。我顾着老大顾不上老二，感觉是不是耽误他。

没耽误，只不过二胎小升初没ZB便无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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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啥？不都是学区内派位吗？为啥二胎就不顺畅了？

就是因为只能派位，所以不会顺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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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买的是直升校学区，二胎就完全没影响了吧？

直升好一些，能买直升房的，说明家底厚实，受影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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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很多家长来询问早培前景，因为有人宣称早培的批文今年到期，但至今还没有续批。

虽然此人口碑不佳，但事关重大，且各方面家长们正在求证中，迄今尚未得到明确信息。

相信经过大家的努力，这事情早晚会水落石出。毕竟这是涉及全体草根知识阶层小学家长的最大事情了。

有早培，当然好，且应该更加好。

没有早培，怎么办？

地球还在转，太阳照常升起，没有早培引发的最坏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海淀区草根知识阶层家长区把跻身精英教育的决战目标从小升初延后到中考而已。

谁让我们都没有话语权呢，草根的特点就是任凭如何被践踏，依然顽强生长。

向草根妈妈们致敬，尤其是孤军奋战中的你们！

注释：
【1】仁华，原中国人民大学附属中学的小升初培训学校，2012年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