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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高中数学联赛放榜之北京牛娃悲欢录

(2019-10-27 06:22:25)

标签：

人大附中

无言升学新讲堂

全国高中数学联赛

早培

人本

分类：教育

其实人像树一样，

越向往高处的阳光，

它的根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

引自尼采《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无言升学新讲堂第十三讲
延宕一个多月之后，2019年度全国高中数学联赛北京赛区获奖名单终于公布了。在这份名单里，人大附中依然占据了多数。

不出意外，我在人大附中获奖学生名单中也看到了很多昔日非常熟悉的名字，他们很多是仁华学校的同学以及非仁华学校的知名奥娃。
这其中，和我孩子关系更亲密的是一部分小学来自西城区的同学，他们在五六年前是我孩子的小伙伴、小战友，当年共同为了小升初而拼搏奥数。 2014年的人大附中早培招生，对北京奥数牛娃进行了空前绝后的大洗劫式录取，这些同学便随着大批精英孩子们被分别录取到人大附中的不同班型——早培、人本（人大附中本校）、人分（人大附中分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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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认识的同学当中，就有这样一位获奖选手，当年是公认的天赋极好的大牛娃，学而思集训队排名经常靠前的精英中的精英。当年，这位同学仅仅被录取到人本，我为他感到些许遗憾，因为以他的实力，早培4班也够格。
而他的一位奥数同水准的小学同学，也是学而思集训队的精英孩子，当时已经被录取到早培4班了。早培4班是人大附中2014级早培的最强班，当年最强超级牛娃都在这个班里，包括现在最著名的小乖同学——2019年IMO获奖选手邓明扬同学。我曾问这位人本同学的爸爸，说第二年是否还考虑西城区的实验中学的小升初招生。我觉得应该还有机会，但这位爸爸回答说不折腾，他们家连黄庄的房子都买好啦，铁了心要告别西城区。如此破釜沉舟式的决断，让我猜想是因为孩子小学的经历令家长心伤了。
这位人本同学上的小学是京城公认的最顶级小学，孩子的学习成绩又很优秀，本应该是同学家长们艳羡的“别人家的孩子”。
但在学校里，这位别人家的孩子并不起眼，连被选三好生的边都沾不上，因为这所小学眼里的优秀，根本不看成绩，而奥数成绩更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事物。当然，并不是其他孩子的实力有多强劲，只因为有实力的家长太多太多。当时，这所顶级小学的校长最爱强调的是“以爱育爱”，她的一句名言便是“所有的心灵就像小草一样，都渴望爱的阳光。” 的确，小草渴望阳光，但在那里的小草也要看所处位置：台阶下的小草，远远没有台面上的花花草草更能得到充沛的光线。更多的细节，家长也不愿意透露，只是那一年向我吐槽的同校家长太多了，毕竟那时候推优是非常重要的升学通道，而推优的过程最能看出该校的风气是否势利。
我们草根眼中的非常优秀同学，在各自学校默默无闻的例子，不在少数。当年的推优，伤了一批家长的心。 “教育家”口中的“爱”，是泛爱，而草根家庭的升学机会则是实实在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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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归桥，路归路，西城拼爹，海淀拼孩。广大草根包括部委机关的基层家长归心于人大附中，也是很自然的事情。虽然人大附中只给这位天赋极好的牛娃以人本的待遇，但家长也接受了。
家长的想法是六年级小学边休息边学新知识，毕竟学奥数这么多年，孩子和大人都觉得有点累了。嗯，只可惜，大人设想的虽然好，以后的日子更累，尤其是竞赛方面。这里需要介绍一下，早培比人本早一年进入人大附中，学的进度也快至少一年以上；在竞赛培养上，早培不仅进度提前，竞赛师资配备充足，考试资格也是早培学生得到的多。当然，人本也不是没有拼出来的特例，但极少。去年（2018年）有一位人本的高一的同学不仅获得了一等奖，还进入了市集训队，这位同学的爸爸妈妈也很谦虚，直说幸运、幸运。其实，他家真是勤奋+天分+勤奋的典型案例，和仁华学校的同学们相比，这位同学起步算晚的，三年级才开始发力奥数，四年级一直在追赶，五年级进入一线阵营，五升六被录取人本，六升七进入人本学习，数学竞赛主要靠课外机构的班。
所以，可以想像他家取得这么好的成绩有多么不容易。那位被录到人本的天赋极好的牛娃呢？在2018年，他连参赛资格都没有拿到，和他境遇相同的牛娃在人大附中不下百人。毕竟人大附中人才济济、强手如林，从高三到早九，至少有4个年级的精英在争取竞赛名额，每个年级的精英有300人，光是参赛名额就不够分，参赛名额有多少，可以从下表略窥一二：

上图为全国数学联赛北京赛区2017年-2019年三年北京前9校的成绩表。从表中的2018年及2019年成绩可以清楚地看到，人大附中的总获奖人数就是定在146名，参赛名额也就这么多。
这么少的名额要照顾那么多年级那么多如狼似虎的需求，怎么也不够分的，以致于校内竞争十分激烈。实际也是如此，在2018年，不仅人本牛娃没获得参赛资格，就连他那位进入早陪4班的小学同学暨学而思同学，原本进入市集训队呼声非常高，但因为学校查卷改判的机会用光了——改判机会先照顾冲击高考更着急的高三同学用掉了，结果饮恨在市集训队门外。还有更悲哀的例子，同是昔日超级牛娃，这一年也仅仅考在二等奖的头部——一等奖获取自主招生的机会多，进市集训队在高考时降分录取的机会很大，省二对自主招生的用处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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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年，二等奖头部的同学终于获得了一等奖，进市集训队呼声高的的同学也进了市集训队。而人本牛娃也拿到了参赛资格，最终获奖结果是二等奖。他明年还有冲击一等奖的机会，毕竟到了明年，他们也将是在参赛及查卷改判有优先权的高三学生，但这事情说起来容易，在人才济济到很有窒息感的人大附中做起来也不乐观。下表是今年全国高联竞赛北京赛区人大附中的成绩：

在35个一等奖之中有3个高三，13个高二，17个高一，2个早九。虽然今年人大附中高三这届在早培招生时就是一个“小年”，很多牛孩被漏招了，但更大因素在于人大附中高一竞赛选手的数量及质量远超高三这届，高三很多著名的数学竞赛选手也只是获得二等奖。高一竞赛选手的群体崛起，从某种意义上更像是一种象征，象征着海淀拼娃鸡血大军逢佛杀佛式的汹涌漫延。因为，现在就连学前孩子也在鸡血妈妈们的驱使报考侯莹班，去拼争人大附中的早早培班。谁还觉得不过分吗？
任何事情总有两方面：
一方面，外界在获奖人数上对人大附中进行了深深的限制，大人们之间的角力，影响的是一部分优秀生的天然考试权；
另一方面，人大附中内部高年级家长们面对更低年级早培学生在竞赛上的凶狠争夺，同样无可奈何。人大附中的成绩看似美妙，各中辛酸却只有当事家长才能品味。至此，我也不禁感叹道：很多学校坚持认为人大附中早培招生是特权掐尖，对其他学校是不公平，但这只是一个视角。家长的视角则是发自内心的感谢人大附中给了全市优秀生这么多录取机会，而这么多的“很多”学校连一毛机会也没有丢出来，而是听任、放任、甚至帮助、协助大人们肆无忌惮的破坏孩子们的升学生态。
然后呢，在高联竞赛阶段，对人大附中进行明火执仗地限制…… 一种不公平引发了另一种不公平，继而引发了更广范围地不公平。
小升初的不公平，引发了早培掐尖的不公平，进而引发了高联名额上的不公平限制。
同是名校，海淀的奥数通道，优秀生扎堆窒息，资源分配不足，鸡血弥漫；西城的ZB通道，鲜衣怒马，一骑绝尘，花香四溢。
而对更多普校更大众的优秀生家长们来说，这么大规模的折腾来与折腾去，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多余出来的一句话便是：谁都不带你玩！早培，难进；竞赛，难打：ZB，更别想！尽管如此，太阳每天依然从东方升起。草根的升学，依然没有捷径，依然只有尽可能的趋利避害，去顽强，去再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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