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

这一夜什么都淋湿了

随脚一踩到处都是褐色的水

记忆中的红色喇叭  音符又圆又亮

我们绸缎般的柔情抖开荡漾 泛滥

……

如今的桌面粗糙不平

椭圆形地向外凸出

天空垂下来

黑色的幕布一层层堆积

织成罗网的丝绒富有弹性

那个岩洞遥远 在记忆中幽深

于是一条积雪小径在足下嘎吱作响

池塘的枯叶

绣满水花的天空一隅

我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如路灯一盏一盏地熄灭

醉鬼走一条倾斜的路

我的手掌如梅花  如枫叶

贴满阴柔的嘴唇

悠长的口哨和小便的快感

这一夜在被子里流窜了很久

光滑出线条

张嘴时你的表情并不悲壮

房间里总是有些烟雾

公园的长椅作出一种容纳的姿势

所有的女孩都泪流满面而终会离去

你抛出一条腿用欲念接住

时间呵时间

我们把这条蛇切成一段一段吞食下去

直至撑死

不管你喜欢不喜欢……

有谁会去翻弄皱纹里的灰尘呢

我们畅饮甘泉

在每一秒钟都凝固紧张

然后躲在黑暗中松弛肌体

表情有一层光亮的油漆

我们习惯于空白中的文字

畏缩于歌声

在树叶们张开眼睛前离去

总是说着你身体的心情

吾有何患 吾有大患及吾有身

嗬 嗬

在十字街头朝一边退去

回头幸灾乐祸地叫喊

哇！预定中的惊讶

我们习惯于夸张

总之  那一夜什么都淋湿了

顺手一摸皮肤湿漉漉的

我猛然记起我们是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