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戈的诗：紫苏水芹与马齿苋

紫苏总是在雨后的坡上最早被童年发现

就像童年对于红衣少女总是情有独钟

紫苏与彩虹和鲜鱼形成一条印象链

看见紫苏，就重温了童年的想像与快乐

她的叶子，总是像手掌一般给我以感知

紫苏在给许多美食锦上添花之后

成为南方孩子最贴近节日的气息

紫苏。水芹。马齿苋。菜疏或佐料

以植物的形式最接近乡愁的味蕾之花

今天，我以对他们有限的理性认知书写的

是诉诸于南方人整体乡土意识之中的

她们别具一格的气息与女性化的视角

认识马齿苋是更早一些的事情

整个夏天的太阳都点亮着马齿苋

马齿苋铺满放学后的马路边

马齿苋故而被我们叫作马屎苋

水芹总是会被我们叫作

水芹闷黄鳝或水芹炒肉

紫苏的代名词更多些

在冬天的女孩子嘴里

更多地会被叫作：紫苏姜

像成群结队把皮肤晒成紫色的男孩

马齿苋肉质的叶片酸得有些淘气

新鲜的马齿苋与鱼和肉并没什么联系

我们把马齿苋从太阳下采摘回家

是希望外祖母或母亲把他们晒干

晒干后的马齿苋才具有跨界的优势

湖南人蒸腊鱼腊肉,过中秋或除夕

以面貌一新的马齿苋垫底

充分体现了其动人的属性

水芹是娇嫩的。而最懂少女之美的

往往不是少男。所以

水芹是乡愁最迟留给我的记念

水芹生长在水乡。水乡深处

是黄鳝出没的地方

水芹与黄鳝故而是天作之合

水芹的绿，是那种离不开水的绿

所以,我不太爱吃干炒的水芹

水芹应当是提着直接往厨房跑的菜

然而，我们的厨房与水芹

如今隔着铁路公路和桥梁

还有几条街道，红灯总是比绿灯亮

紫苏。水芹。马齿苋。一旦遇见

我就希望迎回家里去的故乡

我似乎没有确切的故乡

我只有出生地，而我的出生地

并不是我父母的故乡

现在，我离开出生地也已经二十年

二十年以来。每当

我把出生地的植物嚼在嘴里

我就无限接近了生长的地方

我就最具特色接近了乡情的生动

我把紫苏水芹与马齿苋

移植在日历的背面。日子

便有了滋味、批注与文章

2010年8月29日 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