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戈语言片断：脉·红线

时间：隆冬。黄昏

地点：某旅导弹训练模型研制现场

人物：某基地技术处：张处长、刘科长、余高工、士官A、士官B

幕启；士官A、士官B正紧张地在一块电路板上打孔，天太冷，手不太听使唤。刘科长与余高工正对着图纸讨论着什么——

士官A：（向手心哈一口热气，紧紧抓住工作台上的电路板，对准备用钻机打孔的士官B）来！再钻一块！

        老子就不信这个邪！

士官B：哥们，天太冷，这木板都冻脆了，差不离就行了！

士官A：不行！不吃晚饭也得把这几个窟窿给钻圆滑了！

士官B：哎哟妈哎，你别提吃饭好不！我那肠子都快饿出窟窿来了！

士官A：就你一人饿？来······开钻！

       [尖锐的钻机声，木屑飞扬，刘科长与余高工也凑了过来观察钻孔]

士官A：（将钻好的电路板取下来，众人相递，将电路板接线孔冲着灯光和窗外的黄昏，仔细观察）

       嗯，这次总算圆滑多了。

士官B：那咱吃饭去吧，炊事班都该等急了！

刘科长： 就你猴急！（与高工商量钻孔质量是否合格）余高工，你看这样行了不？

余高工：（带点山西口音）我说行不算行呵，关键得你师傅说行才行哦！

刘科长：唉，在处长那里，咱干的活就没得过一个“行”字。好像咱步步都踩着他划定的“红线”了！

        就说这电路板，他早上出门时还特意交待（学张处长河南口音腔调）：

       “记住，钻好接线孔是技术关键，要打磨得分毫不差。这可是红线哦！”

士官A：科长，还有两块板料，要不咱再试试？

士官B：试吧试吧，一提到处长的那“红线”，我肚子都吓饱了！

      （俏皮地用手指将两道眉稍往上推推，模仿处长神态）“要干就干好！要么就别干！”

      （一指科长）“都说俺二炮牛，牛在哪，牛就牛在干活儿较真！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你给我

       带好头、把好关，谁都不能掉链子，否则，我回来找你算帐！”

      （众哄笑）

刘科长：妈哎吓死我了，摊上这么个严师，算俺倒······（发现失言）服了！

余高工：不是服了，是有福了呢！也不想想你肩上的星，怎么长得比谁都快！

刘科长：少废话，拿出当兵时钻山沟、盖树皮房、打地铺的劲头来，再干！

       （四人一同再一次在电路板上细心打孔）

余高工：（一抹额头上的汗水）别说这小玩意还真比盖树皮房难伺弄多了，瞧，大冬天都直冒汗！

刘科长：（与前一块电路板对照检查）糟糕！这质量看来还不如前面这块了！

众人：  唉！百忙活！

余高工：唉，早知这样，咱就不上军校，改学打孔得了！

刘科长：没办法了，咱不是只剩下一块木料了吗，不能再干了，如果处长回来不满意，咱还有个补救，我

        看这样吧，今天就到这儿了，吃饭！

       （大家正欢呼着收工，张处长出现，众人一惊，立正。）

张处长：怎么样？看来大伙儿干得不错嘛！

刘科长：报告处长，按照您的指示，我们严把技术关，精益求精，圆满完成任务！

张处长：（对余高工和士官A、B）很牛嘛，是这样吗？

众人：  是！

张处长：拿电路板来，俺学习一下！

       （众人相互推让，谁都不愿去拿）

张处长：怎么啦，不是圆满完成任务吗？这邀功请赏的事还推什么？（指着刘科长）你，去拿！

刘科长：是~~~是！（刘科长在几块电路板中选了选，犹豫不决后，拿过来一块，小心递上，急速后退）

张处长：（并没及时检查电路板打孔质量）你们不要小看这块小小的电路板，它其实就像一枚导弹的中枢

        神经，如果说，我们强大的防御体系是一张天网，它，就是一把织天网的梭子！所以，它的质量

        好坏，关系到整个导弹训练模型的研制能否顺利成功，明白吗？

众人：  明白！

张处长：不是有句话，叫作疼则不通，通则不疼吗？通什么？通的就是人的脉络！人的脉络，就是一张生

        命的网，懂吗？

士官B：报告处长，咱不疼，咱只是，只是有点饿······

张处长：饿也给我听好了！俺说的意思是：电路，就是导弹的脉络！只有确保脉络的顺畅，导弹才能成功

        发射，才能像人一样，长出眼睛，指哪打哪！明白吗！

众人：  明白！

张处长：俺们基地的信息化建设不是最牛的吗，牛啥？牛的就是脉络清晰、网络通畅！

众人：  是。脉络清晰！网络通畅！

张处长：所以，为了确保我们这个训练模型的研制同样最牛，我们每一位技术官兵的心中，就必须先给我

        装上一根红线，这根红线，在俺这里，就是一根牛筋，不论是谁，都不准碰，不准踩！

众人：  是。不碰！不踩！

张处长：说说：这根红线是什么？

众人：  得过且过！玩忽职守！粗心大意！不学无术！

处长：  好，现在我来看看你们踩没踩这根红线！

       众人屏气凝神，处长仔细审视电路板。忽然大怒，竟双手高举电路板砸在自己膝上，电路板顿时粉碎，众官兵大惊，大屏幕上，夸张表现木屑飞扬······

                                                                        切光。暗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