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好手（组诗）

         ——赠鸣戈

                 陈惠芳

1．  在拐弯处，碰到一个吊嗓子的

 

 

那一年，平常得象窗帘

一拉一关

日子便明明灭灭起来

一个叫荷花池的地方

骤然浮动两个响亮的名字

以诗列阵  蝉声四起

梧桐的叶子纷纷划桨

 

我漫不经心踱步

摊贩的叫卖声

把我昨夜弄皱的衣服烫平

在拐弯处

我碰见一个吊嗓子的

初看，弱不禁风

但京剧强大

荷花们出污泥而不染

 

试探着进入他的嗓门

镀金的一扇窗里

似有银色的气度

推开一片金银之声

锋芒以诗的硬功  向我逼视

我情不自禁  把一坨乡土

捏成武器

在高手出没的诗坛

我不当逃兵

 

2．  白漆门牌

 

参观领袖们的故居之后

我仰望自己的白漆门牌

简陋如斯  没有甲骨文

没有遗志和勋章

钱币的面值渐渐转化为

诗的面具

 

煤灰降落

手指轻轻一声呻吟

 

他，按曲牌的步伐

款款在床沿坐定

翻手为云

在这里：《寡妇的月升起来》

他以笔测出月的亮度

让想像升空

天知地知

 

第二个年头，我终于在诗坛

走马上任

他扶我出征

月照征途

马背永不结冰

 

3．  原谅我，你的美貌妻子

 

                         老夫老妻斗酒了

我实在不知情场奥秘

那时，我们占据了太多她的时间

我们向诗坛深处跨步

劫持很多的月黑天高

 

她蓦然回首

那人总不在灯火栏栅处

寻踪而来

见两位同性诗虫

正同室蹉跎，决以雄风

她疑云尽散

爱神与诗神

如杜甫的两行白鹭

双双飘去

天空迷人

 

我们仍要在诗的泥沼

不可自拔

爱是酒旗

招徕春夏秋冬

招徕了他们的潇潇

据说，这小子

一出生就好喝低度饮品

而他的妻子

总以音乐作茶

佐以诗料······

（原载《科学诗刊》1988年第四期）

注：陈惠芳：男．资深报人．中国＂新乡土诗＂运动发启者之一．＜诗刊＞＂青春诗会＂某期入选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