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朋友的“四个层次”
(2011-12-01 07:1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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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朋友的“四个层次”
朋友是一个永恒的话题,也是一个热门的话题。《诗经》里就有一句“嘤嘤鸣矣,求其友声”,而《论语》一句“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一句更是至今仍被人们津津乐道,这些都说明人们早就认识到朋友的重要性。
朋友是什么?《论语》是这样注释的:同道为朋,同志为友。在当时而论,所谓“同道”即是今天所指的“同学”,“同志”则意指“有相同的志向或追求”。现如今,“朋”和“友”一般是合起来用的,朋友并不一定是由同学发展起来的,朋友的类型也变得纷繁复杂。在现如今,甚至不少人面对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中弄不清楚朋友应该是什么样的人,也弄不清楚什么样的朋友才是重要的、值得追寻的。要走出这种困扰,首先要明白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朋友,其次还要认识和了解朋友的四个层次。
一、朋友的“三个要素”
无论是指哪类型的朋友,它首先必须同时具备三个要素。第一,互相之间必须较深的认识;第二,互相之间有一定的信任和理解基础;第三,互相之间有行为上的互动。
现如今的“朋友”名词,已有泛滥成灾之嫌。比如在酒场上,一碰杯便成为朋友的比比皆是;情场上,男和女一来一去也成了朋友;官场上,当“交易”成功后,不是朋友的也成了“朋友”。正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五湖遍地是朋友。这种朋友的定义,充其量只是应了那句俗语:“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并不能真正说明朋友的真谛。因为这种“朋友”通常一出酒场就各奔东西了,一逢场作戏“感情”就变成不值钱的东西了,一进官场就衡量“交情”深浅的就只剩下物权形式存在的东西了。
只有同时具备以上“三个要素”作为友情的基础,朋友才存在。孟子说:人之相识,贵在相知,人之相知,贵在知心。这句实是金玉名言,直指朋友的本质。也只有“相识、相知、知心”三者并存,才具备形成朋友关系的基础。
互相之间认识是朋友关系得以建立的前提。但这种认识必须是较深的,包括了言谈举止、文化学问、待人接物等表象,并且有多次的反复的观察。因此,点头之交、半面之交谈不上是朋友。《后汉书·应奉传》中讲到一个故事:汝南(今河南)有个叫应奉的学者,记忆力非常好,有个车匠曾在门中露半张面看他,几十年后,在路上见到那个车匠,应奉还认得他并同他打招呼。这就是半面之交的典故。这故事说明什么呢?就是无论你如何记得有个人存在,但如果认识仅及限在单一层面上,是谈不上是朋友的。
互信是朋友关系得以维系的一个重要元素。《论语》里说:“吾日三省乎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朋友之间不但需要理解,不但需要推心置腹,更重要的就是信义。人无信不立,就是普通人之间都需要信义,朋友之间,信义就显得更为重要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你必须真诚地去对他,不能够对朋友撒谎,欺骗朋友,否则,你们的友谊也就管不了多长久。敬人这人恒敬之,尊重不是别人给你施舍的,是你自己的去赢得的。要赢得朋友的尊重,要赢得友谊的长久,朋友间就必须要讲信义。即使你话说得再好,但全都是谎话,人家怎么来尊重你,友谊靠什么来维系?很多人都喜欢看《水浒传》、《三侠五义》以及金庸、古龙等武侠小说,为什么呢?因为这些书中的豪侠,基本上都是最重情谊的,为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对自己说出的话,一言九鼎,这就是他们的人格魅力所在。
古希腊,有一个叫皮西厄斯的年轻人,触犯了暴君奥尼修斯,于是被判了死刑放进监狱。这时,皮西厄斯说:“我只有一个请求,让我回家乡一趟,向我热爱的人们告别然后我一定回来领死”。暴君听到这话就狂笑起来:“我怎么能知道你会遵守诺言呢?”这时皮西厄斯的朋友达芒说:“噢,陛下,把我关进监狱,代替皮西厄斯,让他回家乡看看,料理一下事情。我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他是一个从不失信的人。假如他在您规定的那天还没回来,我愿意替他死。”暴君很惊讶,但还是同意了达芒的请求。很快,处死皮西厄斯的日期临近了,他却还没回来。但达芒却始终相信他的朋友会信守诺言的,并对国王说,“如果皮西厄斯不准时回来,那也不是他的错,一定是身不由已,受了阻碍不能回来”。行刑的日子到了,达芒虽然做好了死的准备,但对朋友的信赖依然坚定不移。狱史前来带他赶赴刑场,这时皮西厄斯赶回来了,原来是暴风雨和船只遇难让他耽搁了时间。暴君得悉后,认为象达芒和皮西厄斯那样互相敬佩、互相信赖的人不应该受到惩罚,于是把他俩释放了,并感叹说:“我愿意用我全部的财产,换取这样一一位朋友。”
除相知、互信外,二个人之间还必须有行为上的互动才能成为朋友,否则,也只能成为“神交”。这种互动表现在双方之间的探讨、学习、支持、帮助等具有实质意义的交际活动。
二、朋友的“四个层次”
在我国,俞伯牙与钟子期、管仲与鲍叔、三国刘关张的故事一直被引为友情的经典范例,对绝大多数而言,似乎只能心施神往,因为那种友情代表了最高层次的友情。
很多时候,人们只习惯于将朋友简单地划分为好朋友与坏朋友,故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之说。孔子也说,“益者三友,损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益矣;友便辟,友善柔,友便佞,损矣。”大意是:有益的朋友有三种,有害的朋友有三种。交正直的朋友,交信义的朋友,交博闻的朋友,是有益的;交献媚的朋友,交善变逢迎的朋友,交口舌是非的朋友,那就有害了。实际上,朋友不仅有好坏之分,更重要的是它还可以细分为四个层次的朋友。了解四种层次的朋友,对于定位交友的对象有很大的帮助。
一是认知上的朋友。这种朋友之间,有共同的兴趣、爱好、关注点,经常在一起互相讨论。它的特点是:彼此之间只表现为生活层面的行为,缺乏个性特征,甚至彼此不负责任。这方面的朋友五花八门、良莠不分,既有酒肉朋友也有好坏之分,如球友、麻将友、牌友、酒友、茶友等等,由于彼此之间一般只就某种文化、娱乐、生活层面上的东西单纯地进行交流、共享,通常缺乏对其他方面的了解,因此互相之间的了解是相对肤浅的,往往不能交到心里去。魏晋时有个叫管宁的读书人,与华歆交好。有一天两人在园中种菜时,见地上有块金子,管宁照样锄地不停,华歆却拾起来看了看才扔掉。后来,两人在同一张席子上读书,门外恰好驶过大官的马车,管宁仍然专心致志读下去,华歆却丢掉书出门去看热闹。通过这两件事,管宁认为华歆这个人贪慕钱财、热衷功名,不是自己志同道合的朋友,于是挥刀把二人之间的席分割开来,与华歆绝交了,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管宁割席”的故事。
当然,由于具有相同的兴趣、爱好、关注点,就有了相处的机会,时间长了增长了互相间的了解,互相欣赏对方,也可能发展为更高层次的朋友。
二是互相信赖的朋友。这种朋友是互相之间交往相当长时间、彼此相互了解后,有心灵基础并互相负责任,在第一阶段认知基础上发展起来的,他们既有一定的稳定性、心灵相通性,彼此之间默契,并具有一定的排他性。这种朋友经受了一定的时间考验,有可能存在一定的情感基础。这种层次的朋友最为常见,一般人们所称的广义上的好朋友即是此指。此类朋友之间,能够常来常往,行为互动,但由于互相之间的利益是分散性的,维系的基础也有一定的薄弱性。在一些实质的利益衡量下,有可能出现重色轻友、见利忘义的情况。在现代社会,可以共苦不能同甘的情况也很常见。
三是彼此之间有共同利益的朋友。这种利益表现为经济利益或政治利益或情感利益,具有相当的稳定性。这种关系下,当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必然也受到伤害。是存亡并存的关系,是属死党型的朋友关系。
比如:甲、乙是上下级关系,他们之间存在相同的政治利益,一旦这种政治利益受到外界的破坏,甲乙双方的利益都会受到伤害。
再如,A、B阶层利益共同,当其他人要打进他们之间的关系时,会非常艰难。
夫妻之间也应当同时属于有共同利益的朋友关系。现代夫妻多是从认知的朋友,经过一定的交往形成互相之间的信赖,最终建立婚姻关系,这种关系不仅是朋友关系,并且由于在经济利益、家庭利益的紧密结合性使得互相之间维系的纽带更加牢固。即使是在以媒婆介绍形式迅速结合的旧社会,夫妻关系也多在共同的经济利益、政治利益基础上加强了认识和信任,从而同时成为关系较深的朋友关系。
而兄弟姐妹之间、其他较亲近的亲戚之间虽然一般也有较强的共同利益存在,但如果仅仅建立在血缘关系上,不一定同时是朋友关系。
四是彼此之间超越了权力、经济、情感,追求一种价值、自我。一般理想主义者才能做到,有所事业追求、个人价值的实现。如政治领袖。典型的例子如管鲍之交。
《史记·管晏列传》:“管仲夷吾者,颖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知其贤。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已而鲍叔事齐公子小白,管仲事公子纠。及小白立为桓公,公子纠死,管仲囚焉。鲍叔遂进管仲。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下,管仲之谋也”。管仲出身贫寒,曾经和鲍叔牙合伙做生意,分利的时候,管仲往往多给自己,鲍叔牙不以为意,知道管仲不是贪婪,而是家贫;后来鲍叔牙升官了,管仲沦为鲍叔牙部下,鲍叔牙也不因此而歧视管仲,认为时有利有不利。管仲曾经三次被罢官驱逐,鲍叔牙并不认为管仲无能,不过是他时运不佳而已。管仲三次皆战败而逃,鲍叔牙不认为管仲是胆怯,而是因为家有老母;管仲辅佐公子纠,公子纠败于鲍叔牙辅佐的小白,管仲被囚,忍辱偷生,鲍叔牙不以管仲为无耻,理解管仲他是耻于不能功成名就、显于天下。由于鲍叔牙的举荐,齐桓公任用管仲为相,位在鲍叔之上。可以说,齐桓称霸,管仲之谋;管仲功成,鲍叔之力。管仲也感叹说:“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
我们提出朋友的“四个层次”论,主要是从交友的定位上来展开阐述的。我们常听到人们的感慨:人世间最纯真的友谊在于孩童时代。其实,所谓纯真,是因为孩童时代的友谊只源于愉快游戏的共享和对世事的不谙,当时并没有经历过工作、生活的体验,只是停留在认知的层次上的朋友阶段。
英国诗人赫巴德说:“一个不是我们有所求的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友情都应该具有“无所求”的性质,一旦有所求,“求”也就成了目的,友情却转化为一种外在的装点。朋友就是朋友,除此之外,别无他求。看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当我们闭上眼想想,这样的朋友有几个?要求愈简单愈难寻觅。子牙、子期高山流水话知音,也许达到了那种标准,毕竟几乎是前无来者,后无来人。李白与杜甫的友情,可能是中国文化史上除俞伯牙和钟子期之外最被推崇的了,但他们的交往,也是那么短暂。相识已是太晚,作别又是匆忙,李白的送别诗是:“飞蓬各自远,且尽手中杯”,从此再也没有见面,彼此之间只有思念而已。
算起来,我们真正在乎的不是有没有朋友,而在乎这一生到底有没有寻找到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而这方面显示以类似“门当户对”的标准来选择的意味。孟浩然曾叹曰“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岳飞则道“欲将心事付瑶琴,知音少,弦断有谁听?”苏轼自比孤鸿,发出“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州冷”的感慨。很显然他们都清楚自己需要哪个层次的朋友,而这种朋友实在是在精不在多的。
四个层次的朋友其实是递进发展的。以道德角度来衡量朋友好坏的话,好朋友发展到最高阶段那就是“高山流水”式的令人仰止的友情,坏朋友发展到最高阶段的话则可能是极具破坏性的“奸雄”式的友情了。
无论如何,了解到朋友的三个要素以及四个层次,我们不仅明白了什么样的人才称得上是朋友,并且我们现阶段需要的是哪种层次的朋友,这样的话也就明白朋友宁缺勿滥是很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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