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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没有什么深渊是无法自拔的,除非你自己愿意堕落其中。
http://s16/mw690/53af236dt7ce9fb11f77f&690to the Jungle——今夜,我望见了南十字星座" TITLE="[东非纪行]Welcome to the Jungle——今夜,我望见了南十字星座" />
(安博塞利——海明威的狩猎场。)
Loitokitok小镇上的Kibo Slopes Cottages,重回肯尼亚的第一个夜晚。
必须承认我睡得还算好,尽管床上的蚊帐局促得顾头不顾尾,但我并没遭到什么昆虫的侵袭——在东非的这些天里,我奇迹般的未受到任何蚊虫的青睐,这在国内都是不可想象的。
也许是公公的小神丹发挥的效用,也许是饿了整整一天的结果,清晨睁开眼的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终于摆脱了前一天那种挥之不去的铅门般的坠重感,变得清爽起来。
阿弥陀佛!我心里默念了一句。
起身开窗,然后叼着牙刷随手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是通向餐厅的走廊,走廊外面就是面向树林的花园。
昨天傍晚的时候,大团大团青灰色的云堆积在树林后的天空里,夕阳只在云层的缝隙边缘闪烁了一下就沉入了暮色之中。
而此刻,清晨的密林中正弥漫着淡白色的轻雾,而在树梢的背后,温暖的天空底下,一堵屏障般的山峰迎面撞进视野之中——在山峰平坦的宽广的顶部,清晰可见厚厚的冰层,在蓝天里闪着尖锐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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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掉牙刷,满嘴泡沫的冲进房间拎起相机,含混不清的冲公公嚷了一句:乞力马扎罗!就又冲出了走廊。
我扔掉牙刷,满嘴泡沫的冲进房间拎起相机,含混不清的冲公公嚷了一句:乞力马扎罗!就又冲出了走廊。
昨天忍受着病痛折磨苦求一天而不得一见真容的神山,我完全没有想到会如此悄然出现在我的眼皮底下。
这可真是“金簪儿掉在井里头”——命里有时终须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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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i的另一座山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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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i著名的大平顶,冰川已经严重退化,只剩山巅的几处痕迹)
新车和新司机出现在院子里。
在之前的几天里,我很还曾经幻想过回到肯尼亚会是Jamal来接我们。
新司机看上去很年轻——比之前两位大叔明显年轻多了,他一进餐厅,就自顾自的倒了杯咖啡,然后跑到前台和那个黑人胖老板哇哩哇啦地聊上了。
后来才知道,我们住的这个小院,是Kibo公司老板自己用来度假的小屋,旅游和登山旺季时偶尔拿出来接待一下客人——怪不得昨天还看见一拨武装到牙齿的老外在装车,虽然要过境,但这里比起阿鲁沙等地,距离Kili简直太近了!
再次出发。
这次safari之旅的最后一站,也是最具传奇色彩和人文气息的地方——安博塞利,海明威的狩猎场!
安博塞利的一切,都绕不开一个名字:海明威。
但这里并不因为这位著名的作家而变得更美好,有多少人苟且在生活中充当彻底的loser角色,只学会了海明威式的逃离——无论是登乞力马扎罗还是来安博塞利朝圣,如果征服大自然中的某一处险境或者走到世界尽头,都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之后心安理得的回退自己的泥沼之中的借口,那就连任何值得炫耀之处都没有,更别妄谈什么旅行的价值和意义。
一上车,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年轻的司机的不同,他英语流利,说的所有话意思都尽可能简单确凿不产生歧义,语速甚快,以至于很多时候我听着都要严重打磕巴。很快我们又发现,在驶离小镇短短的路途中,他和几乎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打了招呼!
他们你都认识啊?我们惊奇地问。
小伙子笑了:是啊。
——说着,他,就,打,开,了,车,里,的,音,响!
我们沉寂了十几天的车里,终于响起了我热爱的音乐声!
必须给新司机鼓掌表达谢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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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新司机Mathias)
新司机有个很拗口的名字:Mathias,到现在我也不知是该翻译成马歇斯还是马蒂斯。他并没有穿Kibo的工作服,而是穿了件印花Tshirt外面罩了件格衫,带着棒球帽,手腕上戴了快巨型运动款手表,而且,唯一的一个,在我们接触到的人中,他用了款三星的触屏手机!
音乐也是hip-hop式的英文歌。
与之前的几位向导司机们相比,Mathias从头到脚更像个美国黑人而不是非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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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草原)
http://s8/mw690/53af236dte12322e91227&690to 安博塞利的十月初是金黄色的,金黄色的草甸,金黄色的荒滩,甚至金黄色的沙尘和龙卷风。
干燥的空气,草原耀眼,时常会凭空升起一股小龙卷,随即在蓝天底下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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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Jungle——今夜,我望见了南十字星座" TITLE="[东非纪行]Welcome to the Jungle——今夜,我望见了南十字星座" /> 斑马和羚羊在金灿灿的草地上闲散的跑着。
(再见斑马)
http://s10/mw690/53af236dte12329b06669&690to 云层密集起来的远方,蓝压压的一座大山坐落在空旷无边的草原上——依旧顶端隐没在云里。
那座山令人倍感压力。
Kilimajaro,Mathias说道。
今天能看到山顶吗?我下意识的,问了句曾经在千百处雪山脚下问过千百次的话。
即便在清晨已经那么近的望到了她,我依然充满着等待。
会的。和所有司机一样,Mathias的回答令我会心一笑。
这世界上,如果仅剩这样的谎言,该有多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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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塞利的象群都是庞大的)
http://s8/mw690/53af236dte1232f7be7b7&690to 象群出现在山脚下。
今天的安博塞利,早已和海明威笔下的狩猎场完全不同了,如今这里的种群数量和种类已远远不及半个多世纪以前,而最忠贞的坚守在这里,几乎成为象征性图腾的,就是非洲象。
它们无处不在,旁若无人成群结队的穿行在公路之间,而其他原本也是我们狩猎目标的角马、斑马、羚羊、河马甚至犀牛,仿佛都成了象群周围的点缀。
到今天,我们再次进入保护区的心情,早已不是最初那种膨胀着无边无际的猎奇心态等着路边任何风吹草动了,我更希望能遇见可遇不可求的场景,超越晚霞染红的金合欢树,超越满月停在湖水的尽头。
惟有那只传说中雪山下的花豹,能在瞬间击中我了吧。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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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塞利已经持续了几年的旱情,在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依旧没有好转。
(安博塞利最著名“景点”:观察之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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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塞利已经持续了几年的旱情,在我们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依旧没有好转。
但上帝对非洲的眷顾依旧在显示着神迹,观察之丘的山顶上,有久违的清凉的风吹过来,一爿青蓝色的湖水连带着一大片湿地出现在草原山。
在旱季已经肆虐了几个月之久之后,这片湖水竟然依旧清澈而甘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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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象群,缓缓地走过荒滩上干枯的大树,朝着湖边的沼泽走去。
象群里,两只刚出生的象宝宝紧紧地跟在妈妈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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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踏进泥塘,小象就顺势躺进了泥水中打起滚来。
而大象们也迫不及待的用长鼻子吸满泥浆,喷洒到自己的身上。
小雨季马上就要回来了,保佑这样的生息繁衍会一直天然的持续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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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生存的空间越来越小,但仍有大量的鸟类栖息在沼泽和水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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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它们的天敌吗?
黄昏之前,我们再次回到了公园里。对花豹的念念不忘让我依旧贼心不死的到处逡巡着树影间斑斓的皮毛色彩。
湖畔的草地上,有一大片棕榈树林,我们正朝着这片树林驶去。
Mathias明显的放慢了车行的速度。
有其他越野车也在前方的路上转悠着。
这场景早已为我们熟知——一定有比草食动物更新奇的生物出现在附近!
Mathias伸出手,朝着远处树林边缘的空地上一指:Lion.
狮子!
在树林边,可以清晰地望见三只母狮正伏在草坷里……不,不止三只,在更远一些的树丛边,还能望见更多的母狮!
我们粗略的数了一下,一共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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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在我们的旅程中,狮子实在是太常见了,在塞伦盖蒂一天遇到三四支狮群都不是罕见的事。
但在这里,在科学家已经呼吁了很多年,由于自然条件和人为因素的双重影响而导致安博塞利的狮群已濒于灭绝的今天,能一下子看到有六七只母狮的狮群,依然令人振奋不已。
尽管树林里公路很远,尽管这里和塞伦盖蒂一样不能下路,我们仍集体站了起来,纷纷把长焦架到了车顶。
Mathias在喋喋不休的介绍动物方面,比Charles大叔还要沉默是金,此时他停了车,只是静静的注视着远处的狮群,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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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拿着望远镜瞭望的老D突然大叫起来:Leopard!Leopard!
这时,拿着望远镜瞭望的老D突然大叫起来:Leopard!Leopard!
不可能!
连Mathias都不准备相信这个消息,在这支庞大的狮群附近,怎么会有花豹出现?一山难容二虎的道理,无论中国非洲,都是一样的。
老D急得几乎跳着脚指给我们看。
我的天!果然!就在离母狮不远的高高的蒿草丛里,一只色彩斑斓的花豹正独自走着!
它那身华丽耀眼的毛色是无法被混淆成别的物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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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花豹!Mathias证实了我们的猜测,但他也是一脸的疑惑。
母狮们仿佛并没察觉的有人入侵了领地,还安然自得的蜷卧在草丛里,看不出有紧张的姿势出现。
我们都替这只没头脑的花豹捏了一把冷汗——你再敏捷,无论体型还是数量,这会儿都不可能是狮群的个儿啊!
但花豹好像浑然不觉自己进入了危险地带,依旧自顾自的朝着两只母狮的方向走去。
笨蛋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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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就在花豹行进的前方,只隔了一百来米的距离,两只鬃毛浓密体型魁梧的公狮出现了!
它们沉稳的踱着步伐,不紧不慢的朝母狮的位置走去。
花豹完蛋了!
我举着相机的手都颤了,等着看一场血腥的厮杀吧。
公狮对于自己地盘的入侵者,是毫无一丝怜悯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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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刚还在行走着的花豹,此刻却突然遁地消失了。
我们几个都把长焦拧到最远端,机关枪似的扫射着那片草地。
可连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都没有。
花豹就这样“倏地一下不见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曾经看到过它。
但相机里的照片,明晃晃的还在。
真是戏剧性的一幕,尽管没有特别清晰的照片,但狮豹同是出现的场景毕竟是记录下来了,百年不遇啊!
无论狮子还是花豹,它们都不是非洲象的天敌。
大象仍旧是安博塞利唯一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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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以百计的象群在树林中、湿地上,甚至就是公路上扎堆,与它们如影随形的是一种体形瘦小有着好看颈羽的白鹭,纯白色闪亮的小翅膀在大象黝黑的墙壁般的身躯周围低矮的飞或踱着,丝毫没有有可能被大象粗重的四肢踩到的恐惧。
数以百计的象群在树林中、湿地上,甚至就是公路上扎堆,与它们如影随形的是一种体形瘦小有着好看颈羽的白鹭,纯白色闪亮的小翅膀在大象黝黑的墙壁般的身躯周围低矮的飞或踱着,丝毫没有有可能被大象粗重的四肢踩到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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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至,阳光再一次温暖灿烂起来,草地和湖水都被笼上了一层我最爱的金红色。象群们纷纷离开水塘,朝着草原的深处走去。
一支由十数头成年大象组成的庞大群体,从我们眼皮底下横穿过公路,越野车们都纷纷停下来静候着它们,小象们被围在爸爸妈妈的脚边紧贴着小跑着——非洲象的孕期长达22个月,一个小生命的诞生实属不易,所以对于象群来说,他们是绝对的重点保护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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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力马扎罗宽阔的山顶依旧隐在已经渐渐变成粉红色的云里,山脚在云的阴影下变得沉重而阴森,在夕阳照耀下的象群成为草原上最亮的风景。
久违了的一片快门声在悄然无声的空气中再次响起。
我们的车四周,除了金色的草原之外,几乎布满了行走中的象群!
西方的天空已经变成了华丽的金橙色,一团团的云都镶上了耀眼的金边儿,草尖上也闪耀着淡金色的光泽。
象群完美的黑色剪影,出现在阳光弥漫的金色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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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心动魄都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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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想着复制最纯正的美好是人类发明相机的初衷吧?但在此刻大自然呈现给我们的这样极限的感动之下,相机的优劣,技术的好坏,科技含量的高低,都变得毫无意义——它们的每一次出现,存在,以致最终消逝,都完全不在我们的预料之下,也永不可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更不可能妄想留在身边永存。
也惟有如此,这世界才会不停的感动我们,我们脚下的路才会延伸向更远更不可知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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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博塞利灿烂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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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非无论何处的日落永远是震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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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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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茅草屋顶的帐篷门外是个木头搭建的小露台,再往外,就是沙土的小路和浓密的树林,不远处的餐厅旁,还有个露天的游泳池。
一路上所有的游泳池都被我们荒废掉了,甚至连温泉都没泡——不过这并不重要,我更喜欢的事,是坐在露台边渐沉的夜色之中,仰望头顶上这片陌生的星空。
我们在晚餐时特意点了瓶肯尼亚产的红酒,纪念在东非草原上的最后一夜。天空已经彻底晴了,有清凉的夜风吹过,深不见底的夜空里碎钻般洒满了闪烁的星星,银河自南向北流过星空。
公公和River终于拎出了压箱底一路的三脚架,准备大干一场,拍传说中赤道上空的星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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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脚架无快门线的星空,别苛求了)
把三脚架落在家里,一路上我都没扼腕,此时不由的小小的缅怀一下。
陌生的星空中,惟有一个星座,是我一直梦寐以求的想看到的。
此刻,她就停在东南方向的夜空中,静静地闪着细碎的微光。
天蝎座。
在北半球,我永远不可能看见她。
这个于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星座,竟然在今天才得以一见。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参宿,在西方的名称是猎户座;而商宿,就是天蝎座。
原来我最爱的两个星座,是此生永不能相见的……
在天蝎的下方,圣洁的南十字星座的钻石十字架停在南天极的上空。
与头顶最密集的星空相比,南方的夜空里显得寂寥无边。
如有人此时此刻能与我同时仰望南半球的星空,无论多么短暂,我都该心存感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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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美的星空——作者:坐怀不乱安公公,我东非之旅的最佳拍档之一,当然还是最优秀的摄影师,没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