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二期《恰同学芳华》书中王山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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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微笑
2012年3月22日晚,父亲,我,弟弟,妹妹在902(北四环的父母家)刚吃完晚饭,北京医院的特护病房的护工打来电话,说我妈妈有话要说,让我们过去一趟。闻听此言,我们都大惊失色,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四人一起急匆匆赶往医院,知道大事不好了。路上车里的气氛沉闷,都没说什么话,我和妹妹在车里就已经哭了。
大约在晚8点左右我们赶到了医院病房,母亲正在昏睡,护工小声告诉我们说我母亲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一小时前母亲做手势将护工叫到了病床旁,将手放到了耳边做出打电话的样子,比划着让她打电话,护工问她是不是给家里人打,叫他们来,母亲频频点头。
“瑞芳”“妈妈”,我们带着哭音叫着,母亲闭着的眼睛微微张了开来。我说,妈妈,我们永远爱您,母亲微笑,点头。妹妹说,妈妈,您放心,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爸爸的,母亲微笑,点头。妹妹又问,您是希望我留下来陪您吗?母亲点头,我让妹妹问,让王山也留下来陪您?母亲接着点头。平时母亲是不要我们晚上在病房里陪她的。
过了一会儿,母亲声音模糊小声地说,吃西瓜,妹妹流着泪,用小勺切碎了早晨买来的西瓜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了母亲的口中。
该说的话都说了,母亲又昏睡了过去。商量的结果,由我留下来陪母亲。
时间一点点在流逝,我心里明白,母亲的生命也在一点一滴地在流逝,但我无能为力。进入夜间的病房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病房中特有的药品和不洁的气味,母亲的头发稀疏,由于黄疸的缘故,脸和浑身的皮肤都黄得发亮,让人心痛,昏睡中的母亲血压和脉搏都已经低于正常值了。
我默默地坐在母亲的床头,夜一点左右,母亲从昏睡中慢慢醒了过来,她睁开眼,迷离的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看到了我在她身旁,母亲的眼神里有几分惊讶,但更多的是欣慰。我微笑着小声说,妈妈。母亲慢慢抬起了身子,又躺了下去,母亲伸出一只手扶住了我的胳臂,虽然说不出话,但眼神、脸上渐渐充满了笑意和无比的欣慰、爱怜。我从没有见过脸上的笑容可以持续得那么久。事后我想,其中一个原因也可能是因为母亲面部的肌肉,神经已经不听指挥,麻痹了。但当时我感到是母爱的光辉充溢在我的心间,而且是最美最圣洁的笑容。
过了许久,母亲扶着我的手悄然滑落,再一次进入昏睡。23日下午,母亲终于解脱了。而母亲慈祥美丽的笑容,化作了永远。
作者现为《文艺报》副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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