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姨婆仙逝倍感怀念

(2007-05-02 23:27:39)
分类: 记录

姨婆仙逝倍感怀念

 

今天上午,妹妹打来电话,说姨婆去了,是今天凌晨一点多钟走的。很安详的。

 

姨婆已经93岁了,都是奔100岁的人了,也是人瑞了。能够活得这么长寿,这么健康,这么快活,那不是一般人能够享受得到的福分。

 

从很小的时候就对姨婆的形象印象深刻。那是一个很慈祥,也很威严的老婆婆。我对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一辈的老人基本没有印象,不光是那些长辈去世很早,无缘得见,也是我的父母离家外出谋生都很早,老辈人都留在老家,我们也很少回去。所以好像只有我的外公曾经来过我家。那时候看见别人家都有爷爷辈的老人我就有些奇怪,我怎么看不见自己的爷爷奶奶呢?隐隐中,姨婆就充任了我们向往中的爷爷辈老人了,所以我们对姨婆有着天生的亲近和敬畏。

 

事实上,姨婆对我们也的确非常慈蔼。

 

我们兄妹一共四人,一家人全靠着父母大约每月不到40元的工资生活,这样的收入虽不至于挨饿受冻,但是也是拮据的很,常常捉襟见肘的。姨婆在兰溪城里工作,好像开了一个饮食店,专门包粽子,自然日子过的比我们要好一些,所以每年接济我们家不少。对我们这些孩子们来说,每年过年时就盼着老人家来家里,要是姨婆来了,她给的红包一定是最大的。一般她给我们的红包里面大约会装上一块钱—这在我们小时候可不算是小数目了,那时候的猪肉只卖6毛钱一斤,一根油条只要三分钱,一个学期的学费也就几块钱的事情,一块钱的份量显得特别重。直到现在,每当过年我接过老人给的红包,每当我给儿子和其他晚辈红包的时候,总会记起那时一块钱的红包,记起姨婆发红包时和蔼可亲的笑模样。

 

姨婆来了之后我们常常做的另外一件事情就是看姨婆睡觉,准确说不是看,而是听,姨婆睡觉时打呼噜的声音有些吓人,简直就是震天响,所以每当中午午睡时,我们一般会悄悄地溜进姨婆睡觉的房间,几个人边听边抿着嘴偷着乐。有时候我们笑得太响,把姨婆吵醒了,她一看我们在闹也不生气,翻个身接着睡,继续她甜蜜的呼噜。

 

岁月流逝,韶华渐老。姨婆在我们一天天长大成人中不断的老去。她来我们家逐渐少了,以后慢慢地改成我们去看她,一般每年的过年我们都会看看她,她依然精神矍铄,脸色红润,八、九十岁的人了,小步伐迈得蹬蹬响,看见我们,依然还是那样的开朗,那么笑意慈祥。

 

姨婆有一个儿子,在外地的一个水电厂工作,常年不回家,家里靠儿媳妇操持,不过当家的依然是年迈的姨婆。说到姨婆在家里的权威,后来嫁到兰溪的大姐常说起姨婆为自己三个孙女挑女婿的事情。从小这三个孙女都是姨婆拉扯大的,和奶奶可贴心了,特别是老大简直就是奶奶贴身的小棉袄,连行事做派都很有点得奶奶的真传,也是风风火火,爽朗的很。不过在选婿的问题上,奶奶和孙女们的分歧可不小,凡是奶奶看不上的,这事情一般就不好办,要是继续来往,姨婆会不顾一切地阻拦,甚至将对方打出门去。这事情街坊邻居也没有少劝,我大姐她们也经常在旁边开导她,可是姨婆好像不为所动,继续以她自己特有的标准在遴选孙女婿。说来也奇怪,虽然每个孙女的郎君基本上都是经过了奶奶的干涉之后谈成的,有时老人家的干涉也很出格粗暴,但是,三个孙女对她依然非常敬重,依然贴心。这在老人的晚年是颇感欣慰的。

 

晚年的姨婆基本上是一个人生活,每天都要喝点老酒,自己买菜,自己做饭,到了周末几个孙女加上孙子轮流来家和老人共享天伦之乐。说到老人自己买菜做饭,也有很多故事,其中一个版本是这样的。老人从年轻开始就非常会算计,买菜总是精明计较的很。时间一长,在当地菜场那是出了名的不好对付。比如卖豆腐,一次也不多,就二两,称好了,姨婆慢慢地巅回家,回到家姨婆一称,只剩下了一两半,她就立刻折返回去,嚷嚷着缺斤短两,要补秤。开始几次那些卖菜的还要和她争辩几句,可姨婆能言善辩,嗓门又亮,那些卖菜的根本不是对手,几个回合下来,他们就知道遇上了高人,甘拜下风,乖乖地补了豆腐才算完事。几次下来,那些卖菜的也学乖了,看见老人提着豆腐回来,就连话也不说了,赶紧再切一块豆腐补给她。老人住的地方叫黑虎弄堂,菜场买菜的就有了一个称呼叫“黑虎弄堂老太太”,每次只要看见“黑虎弄堂老太太”去买菜,那些平日里爱占小便宜,爱耍小手段的,都不敢招惹她,每次都是乖乖地规规矩矩地称好秤,说好价钱,赶紧办完交易打发走人,省得麻烦。

 

听我母亲说,其实姨婆和我们家并没有血缘关系,是一种超越亲情的朋友关系,而且我父亲和母亲认识就是姨婆给牵的线,不说别的,单凭这一点,姨婆也是我们家的功臣。姨婆是今年清明节那一天晚上起来方便不小心摔坐在地上,摔折了左侧股骨,起不来,就在地上坐了一宿,第二天就发病了,上医院一检查,各种毛病都有。

 

我母亲说人老了就像一盏灯,灯油耗尽了,灯也快灭了。知道姨婆的病情后,母亲一定要到兰溪看看她,说要见上最后一面,要道个别。

 

母亲身体情况也不好,中风后心衰很严重,行动不便。但是她的这个愿望也不能不让她实现。于是我们在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后,还是将母亲送到了兰溪,送到了姨婆的病榻前。不过,这时候的姨婆已经神志不清,基本上不认人了,告诉她我母亲来了,指给她人这是谁,她说不认识。再告诉她我母亲的名字,问叫这个名字的人是谁知不知道,她很坚定地说晓得的。我母亲立刻哭出声来,哽咽着连声叫,姨娘,你叫我一声,再叫我一声好吗,好吗?

 

姨婆没有回答,许久突然冒出一句,这也没有办法了,由它自己了。…………

 

就在这一刻,我们才清醒地意识到,这次老人真的要离开我们了,她93年坎坷的一生即将走到尽头。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