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文学报》节选《沈从文家事》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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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从文:临别对夫人说的话(图)
刘红庆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重病在身的沈从文,不得不离开北京“下放”湖北。沈龙朱将送父亲到湖北,行前,沈从文给远在四川的虎雏写信说:“我并没有什么舍不得北京处,只是心脏麻烦。大致将老死新地。”这是何等悲凉的事情?
一九六八年三月,沈从文给在四川的沈虎雏信里说:“我血压仍在二百间,心痛已加剧,每晚醒来必痛,白天也长痛。生活若无大变化,不会忽然恶化,若大冲击一来,就说不上了。”到了十月,“我血压已上升二百卅,脑子经常沉重,心也常是隐痛,照这么下去怕不易维持,好在不出门,吃东西极其谨慎小心,隔日梅溪(黄永玉妻子引者注)来为注射碘剂一次(唯一软化血管,溶解心血管沉积脂肪药物)。别的药也还不缺少,一时或不至于出意外事故。但是,照近半年发展看来,总是在逐渐升级……”就在这样的处境中,就在不宜动而需要保养的情况下,张兆和却被下放到干校去了,沈龙朱第一次请事假回来帮忙。一九六九年九月二十六日,张兆和走后,沈从文血压在二百一十五。他说这一天“医生建议全休一星期”。他自己“头重脚轻,心脏不好受”。
一九六九年十一月,重病在身的沈从文,不得不离开北京“下放”湖北。沈龙朱将送父亲到湖北,行前,沈从文给远在四川的虎雏写信说:“我并没有什么舍不得北京处,只是心脏麻烦。大致将老死新地。”这是何等悲凉的事情?
沈龙朱说:“老死南方”那是很困难的时候了。父亲和母亲都已经下放到干校,确实很困难。
在湖北,母亲不在父亲身边,几十里地要赶过去,一趟就要多半天。而且,联络也不方便。母亲一个礼拜要赶过去看父亲一趟,还要换车,星期六过去,第二天还要回来,所以时间都花在路上了。
有一次父亲病危,我母亲赶过去,把他送到县医院抢救。那次真的是有点悬。我们都离得远,消息也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母亲送他到医院的时候也来不及通知我们,也来不及给我们写信。而且我们还是各自一方,弟弟在自贡,我一个人在北京。也不是说他那时候的身体最差,但是那时候他确实是有过危险的。
这样的一个沈从文,大约就是为着《中国古代服饰研究》而活着的。他没有在南方倒下,在南方继续思考问题,回到北京完成了这部巨著。一九八一年九月,《中国古代服饰研究》在漫长的十七年后,最终由商务印书馆香港分馆出版,凝聚了沈从文后半生主要心血的著作问世了。接着,《边城》电影也在紧张酝酿中。这时候,八十岁的沈从文病倒了,偏瘫了。沈龙朱说:“到了一九八年以后他的身体就不好了,中风以后,一个是半身不遂,再一个就是说话不利索了,生活质量就差得多了。”
沈龙朱说:偏瘫之前也有过几次的危险,紧急到了医院,不管怎么样,后来还是没有什么危险。突然送医院抢救多半都是心脏的问题,再有他的血压也是很高的。有一段时间他的血压到了二百多。爸爸住院的时间都不是太长,在阜成门外心血管医院住过,协和医院住过。
爸爸不是太厉害的病,就不会兴师动众,妈妈也怕耽误我们的事,我们各自在单位还有事做。妈妈有时候有点急事不一定马上就抓我们去,我们后来知道就赶紧去,她能自己处理就不麻烦我们。妈妈那时候身体还可以,一个人走来走去照顾爸爸,就是瘦,黄瘦黄瘦的,皱纹也比之前多。
我到了现在才体会到“头昏”,以前一点都体会不到。我自己有了头晕的感觉才知道什么是“头重”。那时候,爸爸就老说自己“头重”。但是爸爸还想抢着做点事情,他只要是忘乎所以了,就什么也不管,使劲干,最后去世也是因为心脏病。
我血压高主要是前几年出现的,我七十岁以后才出现的。我和爸爸不是一个类型的,我是喜欢运动的,喜欢跑的,爸爸是一直呆在家里干活,不运动。爸爸血压高的时候才四五十岁。
一九八八年五月十日那天下午,有好几个朋友到家里看望沈从文,沈龙朱到父母家看了看,沈虎雏还牵着爸爸的手,沈从文便走给客人们看。沈龙朱说:“爸爸走得很好,还很高兴。我从那儿回家不久,黄永玉来电话说爸爸不行了,他开车过来,让我在路上等他,我们赶快赶到崇文门。爸爸已经去世了。”
沈从文去世就是因为心脏不工作了。沈龙朱不知道抢救了多长时间,他赶到的时候,爸爸已经永远地走了。沈龙朱说:“是晚上,大概六七点钟,四五点钟还走给别人看。”
向成国在《他静静地走了》一文中这样描写道:……他突感不适,只觉眼睛昏花,慢慢地看不见东西,……张先生扶沈先生上床休息,给他服用硝酸甘油片,然后迅速打电话请医生,通知儿女和沈先生的几位助手。很快,沈先生的助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