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好“模特”

    别人家的孩子涂鸦画猫狗，我家孩子把爸爸妈妈当猫狗画。在我保存的一堆孩子的画作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我和妻子的形象。三四岁，跟着首都师范大学的一个老太太学，八九岁，在小区附近和一个中央美术学院的毕业生学。今年孩子十二岁了，我们找了个职业画家，塌塌实实学素描。
    孩子正式学画，便要模特，我和妻子常常巴结女儿，竞相做她的模特。做模特便可以不干家务，有充分理由享受躺着的快乐。
    但是，随着学画的进展，开始画一张画是一个小时，后来画一张画要三个小时。现在画家要求女儿画一张不得少于五个小时。以后还会四十个小时画一张素描。
    我和妻子经历了几次这样的煎熬之后，终于竞相做家务而不是模特。于是我们家因此也比原来整洁了许多。
    但是，把困难要留给自己不是？当老师再次要求画模特的时候，我被妻子按在了椅子上。灯光打在脸上，我第一个小时还能坚持，第二个小时就犯困，第三个小时就睡着了……
    妻子把我吼起来，样子已经很不堪。但是看到女儿仍然在认真地画着，便强打精神，再坚持把模特做下去。可是没有几分钟，屁股肉疼得厉害，不得不叫女儿暂停，起来活动活动。妻子挖苦道：“你不是说躺着快乐吗？”
    我想起黄永玉的话来：“躺得累了，起来休息休息！”
    孩子进步很快，早已经超过了我的水平。在我最近一次做模特的成果前，我不由感慨：“我十二岁的时候，可没有画得这样好过！”孩子正色说：“你现在都画不成这样好的！”

                              11:43 2007-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