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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放逐来保护我的脆弱

(2006-08-09 23:06:27)
 
用放逐来保护我的脆弱
——兼答王旭强的邀请
 
用放逐来保护我的脆弱
 
 
    很少有乡人邀请我参加婚礼,因为我一直在外面奔波,先是居无定所,后又忙无定时。同龄的朋友正结婚高峰的时候,我恰在北京师范大学进修。当几批学生们的结婚高峰陆续到来时,我已经离开了太行。所以几乎我应该在场的婚礼我都没能在场。在乡下,即使人不到礼也会到的,可我却极少把朋友的这类事放在心上,一疏忽就过去了,于是,很多很好的朋友,我连礼也不曾上。
    现在检点,许多年里自己是不是太目的了,比如婚礼这样助人生大兴的事,是不是该去捧个人场?自己不喜欢热闹,不喜欢杯盘交错,还有喜欢的人在,怎好统统冷落了朋友的邀请?
    权当今日有所醒悟,但是接到我突堤的学生王旭强邀请我回去参加他的婚礼的电话,我还是非常明确地表示我一般不会考虑回去。尽管我的祝福和许多别的人一样。
    记得有一个朋友,打小在一个院住过,对他最深的记忆就是下午大人们还没有将晚饭的米下到锅里,他就从茅房抱了大大的瓷便盆回屋里,他的夜总是这样的提前。后来一别就是二十年,当我回到乡下教书,他已经在县政府任职了,下乡的间隙他到学校看过我。
    可不久在城里碰上了,他说忙着准备结婚,我没有追问他时间,他也没有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就这样错过了。
    有一个女同学,通知另一个男同学参加她的婚礼。这个男同学把钱给我让我去上,而我却不在邀请之列。那天我去了,很多熟悉的人,说笑也开心。但是我替人上了礼自己却不曾上,“替别人上礼替别人吃饭”,同来的另一个非常相熟的女同学挖苦我道:“刘红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倒是有几个婚礼记得真切,麻田下口的富贵兄结婚最早,我们几个相好的去住在他家里甚是新鲜而热闹。上会的永红兄是在城里办的婚事,那时我们几个他的好友要在宴请宾朋时端盘子,是永红的母亲叮嘱的。西寨的海军兄,结婚的当天洗脚用了崭新的毛巾,他一边擦脚一边嘿嘿笑曰:“洗脚也用的也是新毛巾,哼哼……”那幸福是新人的幸福。
    榆社的旭清是我唯一参加的左权境外朋友的婚礼,我从左权的乡下跑了远路到云竹乡下,实在地领教了贫穷的榆社人待客时的和盘托出。晚上,旭清的一群好友住下来热闹,我便也是其中的一个。云竹乡下天凉了,旭清拿了他的新被子给我们,我们似乎都是新人了。
    韶云兄婚礼的前一天我在城里,去看他,他由大宝陪着上坟去了,这次我才知道乡间有大喜事前告慰祖先的习俗。但是婚礼的正日我没有再去,大抵是韶云兄的好友里与我意气相投的不多,或者是乡下的教职上有事。但是他生了孩子举家迁往东北时,我在北京,没有提前为他买到卧铺票,他携妻带女来了,我们只好去西直门排了一夜的队。
    从小在左权这个小地方生活着,同学多了去了,但是真真有印象去参加婚礼的却只寥寥这几个。师专毕业后回到乡下教书,转眼学生的婚礼也到了,认真带过的最少也是四个班,学生也上百了,但是婚礼却只参加过两个,一是南峧沟的献红,一是西隘口的跃忠。关系一样亲密的开汽车的舒小狗宋二孩、打烧饼的魏小、开药铺的伟忠、教书的路三、麻田收费站的向东、阳泉疗伤的旭波,统统没有去到他们的婚礼上,但是,我坚信我是他们重要的朋友中的一个。
 
用放逐来保护我的脆弱

    遗憾的是武家峧的树军,他曾经明确表示,我能参加他的婚礼,将是他的一个骄傲。但是我还是没有去。他后来来北京旅游,住在前门外的一个小旅馆里,打电话给我,我去看他,一起在前门附近走了走,我们说到了北京城市建设的问题,我没有想到在太行山上开矿的他,却了解这个大都市的病,他为他的首都忧虑着。他买了一把匕首把玩显示的是他的纯,他说到北京乱拆滥盖时,又表明了他的厚。
    这些都是桐峪的学生,突堤的学生和我的年龄差距大了,关系也比桐峪的弱些,但是至少白鸽樊勇的婚礼是应该到的,他们两家在我落难突堤的时候给了我极大的帮助关心与勉励,我和他们的父母处成了最要好的朋友,但是,我却没有能够回到他们的婚礼上去。
    白鸽樊勇同班的旭红,是我做班主任时的班长,人塌实,是极少考出去上了高中的一个。但是,限于家境,高中之后却没能进学。他的弟弟旭强一年后也做了我的学生,人机灵,是一定可以离开大山的一个,但是也没有。他们兄弟俩学业上先后失利,大抵是我在突堤的最大的遗憾了。因为对一个教书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学生的出息更自豪的呢?
    离开突堤,不能忘记的是旭强,当在榆次有机会的时候,我希望带他出去,但是没有能够,为此我写了长信阐述自己的主张。
    到北京几年后,我打电话找到旭强,他已经在乡下找了份工作,生活还过得去。他自己不愿意出来,但是他说他的二哥旭红有走出来的打算。于是我推荐他到我一个朋友的公司,他从最下层打杂开始,三年后做到了经理,娶会计做了妻,生活走上了稳定。
    旭强也找下了女朋友,带着到北京来在他哥哥的家住。兄弟俩来看我,我是有些得意的,因为他们虽没有进学,但日子总在往好的一面发展。
    当旭强来电话说将婚礼定在8月15号时,我说:“六十一年前的这天,中国人民的抗日胜利了。六十一年后的今天,你的抗‘日’刚刚开始。”这个“日”当然可以理解成《狗日的粮食》里的“日”,但是,理解成“日子”的“日”不更好吗?与“日子”抗争,在自己有限的日子里为无限的日子留下自己的足迹。结婚,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与旭强通话,我就会想起二飞,想起献军,想起另外两个女生。记得有一次,我们一行六人在突堤路口拦了车,跑到寒王去看我景仰的张抒言先生。张先生凋败的院落里寥落的生活让我的几个还不懂得同情的学生一刻间懂得了同情,他们自己去买了东西来,表达了他们对张先生无法言说的理解。
    可是,伶俐着的二飞竟然在几年后的车祸中丧生,他成了这批学生里最早完成了人生的一个。真的有机会的话,我想还是我带领着他们几个,去给永远青春着的二飞上个坟,一柱清香三杯淡酒,略表我们对于往昔岁月的思念。
    与旭强同一日举行婚礼的还有太原的俊文,他说占明、改鱼,还有辛礼生,都答应参加他的婚礼。我说,山西几个最好的民间歌手都来了,不如办个音乐会。即使我去不了,因为有音乐,我就会感受到乡土的温暖。
    婚礼是人生的盛典,隆重而热烈的场面,来宾的多少,都显示着一个家庭的地位。我听说我的一个邻居老太太,因为孩子们嫌她太寒酸,本想参加儿子的婚礼,孩子们却没有让她露面。典礼是要体面的,可是,没有了母爱的支撑,这体面要它何用?
    我是不是可以给大家带来荣光?还是我可以分享大家的荣光?有一天我老了,我会不会成为邻居老太?为了避免未来的尴尬,我是不是任何时候都不要参加隆重的庆典,不论我体面不体面,我都不要让人想起我,看到我?
    这或许就是我不愿意热闹的原因了。我愿意与一俩知己独处,而不是排场的喧闹。比如不愿意毕业合影,不愿意同学聚会,不愿意参加婚礼。我的自我放逐,是保护我的脆弱,怕散所以怕聚,怕冷所以怕热。
    欠了很多的人情,却永无补偿的可能。于是,我就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把自己的情思诉诸文字,讲述我和我的朋友们的故事,不断地在往日里寻找火光来温暖我。
                                                 22:32 2006-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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