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以继夜地整理逗逗的2014年,好容易收了尾,结果又手痒痒地想要码字,得了强迫症似的。
逗逗这一年的涂涂画画、拼拼贴贴,就浓缩在这些随手留存的影像中,一幕幕,无声电影般在回放,把埋头苦干的几个清冷冷的长夜给渲染得暖意融融。
每天都傻乐傻乐的小丫头,眼瞅着身高就要窜到140了,上周抽了个空上街去给她淘衣服却落得个空手而归,以前习惯了常去的那些小店,基本都没啥合适的大童衣服。孩子就这样悄然长大了,你却似乎猝不及防。
真的长大了么?
每日放学后仍会从兜里掏出来小树枝小石子一大把,偶尔还夹杂颗纽扣或小闪钻,小心翼翼地好似稀世珍宝的是那个孩子;
每晚睡觉前仍腻歪着让你多讲一个故事、多听一首诗、再拍拍她的后背才肯心满意足睡去的是那个孩子;
每次一红眼就能号啕大哭,一转眼又能笑得没心没肺还是那个孩子。
流年,绕指柔。
那日与做心理咨询师的好友聊天,听她提及,因考前焦虑症前来就诊的孩子的年龄正在逐年下滑,以前是高中生,后来有初中生来应诊,现在竟然有小学生。
刚刚经历了一轮考前轰炸的小二家长,听到这里,也是心有余悸。
用分数来衡量成长的应试教育体制下,各种弊端是显而易见的,追逐高分成了学校和家长共同的目标,而孩子,则是那根随时准备着奔靶心而去的箭,直挺挺。
于是,很认真想了想关于考试这回事。
世人对于考试,不外乎两种态度:一种认为考试可以改写人生;一种则持相反态度。
然后再问问自己,属于哪一种?
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后一种。
那么,下一个问题也是躲不过的:那你为什么仍希望孩子是100分而不是95分?
也答得很快:身为家长的面子问题。
为了面子,付出的代价可能就是毁了孩子。兜来兜去,仍是自我在作祟。
人在随波逐流中,会忘了生命就是一个圆,在兜兜转转间终将缠绕成最初的样子,如同你与孩子之间,浓到化不开的亲情才是圆的中心。而你要时刻提醒自己的便是,依附轮回,不要偏离中心。
步入2015年的第一次家庭会议中,一家三口畅想新年愿望。
逗爸写下的竟然是:希望你们的旅行,也会带上我。
内心深处的那根弦怦然一动,我有些抱歉地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几丝银白悄然藏匿于他的额前。这么多年,我已习惯了他是撑起这个小家的顶天立地的柱子,也接受了他忙于生计东奔西走的日日夜夜,不期然间却淡漠了他内心深处的渴求。
青春逆着光,将手伸向天空,便会觉得阳光就在指尖停留;步入中年后,柴米油盐酱醋茶,生活的本来面目清晰到让人无奈;反复咀嚼着他的新年愿望,在心中暗许:希望在迟暮之年,念及旧景旧事,我们会拥有共同的心境。
每日出门,在楼道口会遇见因中风而沉默的阿伯,陷入轮椅中,浑沌无神的眼珠直视前方,毫无聚焦。你大声喊他,便会点燃那眼神里的火星,他努力歪着嘴挤出一丝笑意来回应你。
去工作室,若开车必会经过市区内最大的公墓群:合罗山公墓。肃静、庄严,门前的喷泉日日不停息,雀跃着的鲜活刻意隔离开了生与死的世界,水帘背后,是若隐若现的墓碑,高高低低,无声无息,提醒着生命的无常。
从生到死,只能轮回一次。在他人的故事里,你会读到自己的人生。从楼下的阿伯到途经的墓园,读得多了,心便静了。流年寂然,有则有,没有则罢。岁月长河,是波折万千,亦或是顺水而流,也已不再重要。最终留下的,是前行途中那一幕幕足以永恒停滞的风景,便已足矣。
此文,写给我和我的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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