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终于可以在电脑前坐下的时候,时针已指向了晚上10点。2013年9月2日这一天,我得牢牢记住,是王逗逗正式升级为小学生的第一天,是冒牌主妇晋级为挂牌煮妇的第一天,也是逗爸口口声声称自己真正读懂了龙应台的《目送》的大日子。
从家到逗逗就读的小学,车行加步行,需20分钟,老师要求7点40分到达学校进行晨读。于是,一大早7点15分,一家三口便出了家门,穿上小学校服的王逗逗俨然就是个小学生的模样了,尽管一路上逗爸一直自作多情在叨叨:“你怎么就读小学了呢?爸爸觉得你还很小啊。。。”……其间完全没人搭理。
送进校门的那一刻,王逗逗意气风发,潇洒前行,不回头也不眷恋。此时的逗爸顿时愁肠百结,有微信为证:
王逗逗上小学了,这身校服一穿,突然就感觉她真的是长大了。早就答应她小学第一天一定送她上学,终于没有食言。一路上王逗逗欢歌笑语,完全没有转换身份,也没有面对新环境的困扰,反而是我一直担心个没完没了……,学校不让送进门,只能送到门口,可王逗逗迷糊得不记得自己的教室在哪里!保安找了个高年级姐姐带她去教室,她跟着姐姐就走了,我目视她离开,目视她跟姐姐搭腔,目视她俩迅速拉起手来,直至看不见背影。
自从进入校门后,人家愣是一下都没回过头!想起龙应台的《目送》:……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太贴切了!
而逗妈想说的是:同人不同命!
王逗逗甩了个背影给咱,当爹的就可以自顾自的惆怅,可以长吁短叹,而当妈的呢?自打逗童鞋进了校门,俺就开始在菜场奔走,在家里劳作,忙得气都顾不上喘一口,一抬眼,竟然10点50了,逗逗11点05分就放学呢,赶紧放下手头的事情奔出门去接娃!
到了校门口,那个人山人海哟……估计都是一年级的新生家长,学校大门正在维修,只能从侧边的小门进出,一年级共6个班级,一个接一个鱼贯而出。逗逗是在5班,好容易4班接完了,5班列队待出,可凝神定睛一看,从队头到队尾都没有王逗逗的身影啊!不死心再来回看一遍,还是没有!晕……逗童鞋不能第一天就被老师留堂吧?还是有啥身体不舒服?顿时,各种猜测涌上心头,正在焦急间,一5班的队伍已经走了出来,王逗逗居然在队伍最前头举着班牌呢!当妈的一颗心也算放回了实处。
家长们包围上来,一个班61个孩子,顷刻间迅速领完了。逗逗把举牌交给老师,拉着我的手一路兴奋一路叽叽喳喳,看来真是一个不错的开篇:)
回到家11点30分,从吃午饭到睡午觉,共花了1个小时,可当我终于把自己扔到床上时阖上眼,貌似闹钟立马就响了!
请允许我继续叨叨今天的忙碌,2点10分,继续出发送逗逗上学,待我送完折回家,接近3点。3点50分,我又要再度出门去接她——学校4点05分放学。额的神,啥叫屁股还没坐热就要出门,我算是彻底体会了!想到这接下来的日复一日,头皮发紧的感觉不是没有的!
开学第一天,晚上的工作自然是包书皮,逗童鞋很认真,在包好的封面上一笔一画写上书本名称,写上自己的名字。今天的包书皮工作进展顺利,要隆重感谢大眼妹妈妈,若没有她及时提供的精美书皮材料,想要自己来包还真是一筹莫展呢!
逗逗的额头上还残留着老师奖励的小贴花:)晚上包书期间,连续收到2条短信,是老师发来的表扬信。其中,来自班主任徐老师的:“您好!开学第一天,您的孩子在学校的表现很棒啊!有礼貌,且能听从指挥认真上课和排队,讲卫生,不会乱扔垃圾,值得表扬!请您加以鼓励!”很是给了王逗逗强大的精神鼓励,恨不得晚上又背起书包上学去!
可我这个当妈的就郁闷了,这种陀螺式的玩法确实太折腾!一天下来,电脑基本没开,工作基本歇菜,交际基本为零!到了夜深人静终于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一阵倦意却无可抑制的冲击脑门。
手头上堆积的事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今天连续接到几个电话,周末故事会的方案还未成型,街道办打电话来询问绿孩子义卖的筹备情况,公司也忍不住要询问前几天发的那两单业务啥时候能反馈回去?……
崭新的这一天,匆匆又匆匆,各种复杂情感,竟然无法言述!最后成了不折不扣的流水帐,可见我完全无法静下心来……
以张晓风老师的《世界,今天我交给你一个孩子》匆匆结束吧,希望今晚还有时间把工作计划表做起来。世界,今天我交给你一个孩子,可你交给我一堆麻烦!
今天,我交给世界一个孩子(文:张晓风)
小男孩走出大门,返身向四楼阳台上的我招手,说:“再见!”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早晨是他开始上小学的第二天。
我其实仍然可以像昨天一样,再陪他一次,但我却狠下心来,看他自己单独去了。他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母子一场,只能看做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
他欢然地走出长巷,很听话地既不跑也不跳,一副循规蹈矩的模样。我一个人怔怔地望着巷子下细细的朝阳而落泪。
想大声地告诉全城市,今天早晨,我交给你们一个小男孩,他还不知恐惧为何物,我却是知道的,我开始恐惧自己有没有交错?
我把他交给马路,我要他遵守规矩沿着人行道而行,但是,匆匆的路人啊,你们能够小心一点吗?不要撞倒我的孩子,我把我的至爱交给了纵横的道路,容许我看见他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不曾搬迁户口,我们不要越区就读,我们让孩子读本区内的国民小学而不是某些私立明星小学,我努力去信任自己的教育当局,而且,是以自己的儿女为赌注来信任———但是,学校啊,当我把我的孩子交给你,你保证给他怎样的教育?今天清晨,我交给你一个欢欣诚实又颖悟的小男孩,多年以后,你将还我一个怎样的青年?
他开始识字,开始读书,当然,他也要读报纸、听音乐或看电视、电影,古往今来的撰述者啊,各种方式的知识传递者啊,我的孩子会因你们得到什么呢?你们将饮之以琼浆,灌之以醍醐,还是哺之以糟粕?他会因而变得正直、忠信,还是学会奸滑、诡诈?当我把我的孩子交出来,当他向这世界求知若渴,世界啊,你给他的会是什么呢?
世界啊,今天早晨,我,一个母亲,向你交出她可爱的小男孩,而你们将还我一个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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