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处处有桃园

——《扑面而来的乡土》赏析

一直以来是很喜欢散文的，喜欢徐志摩行云流水的语言风格，喜欢张爱玲笔下灯红酒绿的夜上海，喜欢三毛自由散漫的生活随笔，喜欢余秋雨文化苦旅的真实率性——散文就是这样，总是那么不施粉黛、欲隐欲现，不会让人惊鸿一瞥，仿佛漫不经心、淡然若定的，但恰恰就是那么不经意的，一点点走近你，抓住你，让你欲罢不能，从心底里爱上她。石首市文联主 席蔡德林先生最近的一篇《扑面而来的乡土》，就是这样，熟悉的场景，淡淡的乡愁，却让读者倍感亲切。

“少年而今已到中年，他还是自称少年，他知道自己在复杂的生活面前一直还停留在少年的心智上，同时也希望自己永远有少年的感官和情怀”——这是题记，文章以“少年”为第三人称全面展开。

“少年有着清纯的面容、泥土纯朴芬芳的品质和善感的心灵。他默默地陪伴着父辈们万古如斯的沉默，弯曲如犁的脊背，姐妹们的忧伤和希望，天空中孤独的大雁，土地沉重的呼吸，荆条编织的篱笆墙，以及在一些风晨雨夕里，河边跳石周围浓重的鱼腥味，整条河流隐秘而轻微的叹息。他热爱抱成一团的茅草屋，屋檐下团结着的鸟巢，屋顶上纷披如发的旅生野草，河塘和树林里铺天盖地的蛙声和蝉鸣，禾场上沉默的石碾，耕夫悠长的口哨，打石硪时壮汉们怒吼般的歌声，在夏夜的柳绦里翻飞不息的萤火，还有与粗砺的牛哞一起升起的，那些潮湿的麦秸豆梗酝酿的灰白色烟雾。”

——总是娓娓道来，读《扑面而来的乡土》，如饮一杯下午茶，令人心旷神怡。面对多变的世界，我们每每会埋怨命运的不公，感叹世事的无常，可是在孤独的黑夜里细细回味，真是没有比故乡更博大的胸怀了，也许他依然贫穷如昨，也许他伤痕累累，千沟万壑，可是面对的不管是远离家乡的游子还是囚禁于家园的人，故土永远用一种长者大慈大悲的风度来迎接着我们。文中的篱笆墙、茅草屋、大雁、蛙声、蝉鸣、石碾等等都是我们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可是蔡主席的文字却将我们带入了一副清秀俊雅的水墨画，童年的记忆随着水墨的渲染一点一点的铺散开来。《扑面而来的乡土》语言的魅力，在于恬淡而安然，富有张力而内敛，不饰雕琢的语言的灵动和蕴含其间的思想的深层以及对生命的寻问和追索，最后回归一种内心真正的安宁。

认识蔡德林先生，始于几年前在党办做宣传工作时，那时他是《石首日报》的总编辑，在全市的通讯员培训班上讲过课，而蔡德林先生认识我，却是我们公司团委组织的一次青年辩论赛中，我冒冒失失的打电话请他做我们的全程指导，原准备他会有很多的推托之词，谁知道他不仅一口应允，而且在后来的赛前指导时，我发现他竟然还作了认真的备课，让我深受感动。后来慢慢的上蔡主席的博客，越来越感觉到他文如其人，真诚、风趣而且典雅，他在生活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驴行客，在《扑面而来的乡土》中我们可以看出青年时期的他是一心要“走”出去的，从小就想要立德立言立功，有着“达则兼济天下”的崇高理想，对扑面而来的乡土也是视而不见的，可是在经历种种事情过后，忽然恍然大悟，自己的根原来就在石首！他走遍了石首市所有的山山水水，通过《扑面而来的乡土》接下来文字的脉络，他带着我们逐步走进石首江北，走进石首县城，走进绣林山、笔架山、龙盖山、桃花山、花果山、列货山、凤山、牛山、六虎山以及古老的走马岭、焦山河直到风光旖旎的天鹅洲。

“少年的朋友们大都走到远方的世界里去了。少年留在了这里。现在少年不再像当年那样憧憬远方了，他在自己的乡土上乐此不疲地步行着，歌唱着，少年拥抱着他的乡土，深刻地眷恋着他的乡土。他就像一颗被抛向天空的种子，随风飘摇了多年，现在又再次落入了乡土。他希望自己在这片乡土上再次生根发芽，长出不老的绿色。”

静下心来读这些精致、安静、纯净的文字，再回过头来看看自己时而倾斜的心绪，似乎很多语言是多余的。心情繁杂的时候，我偶而会问自己，是人群远离了我？还是我远离了人群？语言是用来做什么的呢？语言真的是联系人思想和情感的钮带吗？没有答案，但文字往往让我们读到希望与愉悦，让我们走进思考的殿堂，没有太多的质疑和寻问。就让文字带我们一点点地接近心中的桃园吧。有道是：人间处处有桃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