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葵涌等车的时候

车还没来

东张西望

所望皆是老榕树

老榕树挂着很长的胡须

沧桑的容颜

很自然让我想起母亲

母亲晚年的时候

已经双目失明

她住在乡下的老屋

我每次去看她

她都不知道是谁来了

我总是不急着喊她

而是站在她面前

看她佝偻着脊背

静默地坐在椅子上

她垂下来的长发

遮住苍老的脸盘

那时候我不知道

她多么像葵涌街头的榕树

要是母亲还活着

要是她知道而今我来到了深圳

行程好几千里

月薪好几千元

她可能还是无法活下去

她会被吓死

因为她一辈子奔走

也没有走出那么远

一辈子当牛作马

也没有拥有过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