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5.4
晨起,乘车去桃里,步行约十公里到达陈氏故居。一个农民模样的人自称是陈家老屋的管理员,名叫欧阳国太,读过初中,是陈家的上门女婿,他掌握了一些陈氏五杰的资料,还留我们吃午饭。我们等他们做饭的时候,到处看了看,老屋老屋里住着好几户人家,都姓陈,正门那一家门前挂着一块匾,上书“风竹堂”几个大字。门前有四尊桅杆石,两尊是陈宝箴中举人的时候造的,两尊是陈三立中进士的时候造的。我们还用根绳子攀到山上,拜谒了陈宝箴祖父的墓。我走到正屋,问一个洗衣的妇女:“欧阳是管理员吗?”她否认:“没有管理员啊,是我们自己的屋啊。”后来欧阳过来了,她当面问他:“你是管理员啊?”欧阳支支吾吾的,不大自在。我相信,陈家老屋是没有管理员的,欧阳自称管理员,是为了接待客人,谋点利益。政府对陈家老屋是没怎么管理的,只是竖了一块牌子,搞了一个规划图而已。这是因为陈家老屋还住着几户人家,要保护和管理,可能就要把这几户人家迁移出去,那会要很多钱。而大众里头,知道陈氏五杰的不多,不会带来立杆见影的经济效益,所以就没怎么当回事。现在住在老屋里的几家人里头,可能只有欧阳文化高一些,可以讲解一些陈家五杰的事迹。毕竟有一些文化人要来朝圣的,在这里吃住总会交一些钱的,所以欧阳就自称管理员了。他还准备了一个笔记本,要我们在上面留言。我翻了翻,已经留了很多言了。我们都留了言的。这样一来,他就对这种接待形成了某种垄断。这么一分析,我对邻家那些厚道人有了好感。那个洗衣服的妇女家里晒了山笋,我买了一把,她不肯要钱,我硬给了两块。吃饭的时候,我和阿葵酒又喝高了,两人喝了一斤多。我们喝完以后,本来没醉的,又来了一拔人,其中有一个是修水司法局长,是山谷诗社社长,本来是要尽地主之谊,过来敬酒,但是我们已经喝多了,他却热情过渡,执意要我们喝,我不肯,他还逼迫,我就又犯老毛病了,说:“你这人不厚道,我不跟你喝!”阿葵挺身而出,和他喝了两杯,可是怎么敌得过他?一下子就醉了,他上厕所时摔得头破血流,脚也崴了,只是他在醉中,不知道而已。
我们喝醉以后,坚决要离开这里,欧阳再三挽留,老邓也不肯走,但是我们醉酒了,谁劝得住?我靠一根登山杖勉强没摔跤;阿葵两次摔倒在水田里,满身泥水。老邓担心极了,生怕我们滚到悬崖底下去,一直苦苦求我回去,我就是不肯。后来在山路上遇到一个叫谢发金的人,和欧阳一起夹着阿葵,我牵着谢发金的马,一直跌跌撞撞,走到了谢发金的家。欧阳要回去了,找我们要两百元钱,说一只鸡100元,讲解费50元,护送费50元。阿葵在醉中,一听就来火,发了脾气,摔了谢家的一个杯子。我要求欧阳:“150元行不行?”他不肯,老邓把欧阳拉出去,给了他200元,息事宁人了。阿葵没洗,很快就睡了。我不知道到哪里了,就问谢发金,他的话我又听不懂,他就在我的笔记本上写着:这里是修水县黄沙镇彭桥村第15组。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友善的人,他的爸爸,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很友善。他们是从广东那边移民过来的客家人。我觉得有机会在客家人家里睡一夜,真是奇缘,就和谢发金的爸爸谈了好久,可惜我酒后糊涂,他说的我又听不大懂,只记得他说这里的客家人都住在大山里,好一点的地方都被当地人占了;客家人比当地人讲卫生,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客家人比当地人勤劳等等。有邻居听说来了外地人,特意跑过来看,有一个小女孩,还歪歪扭扭地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她的名字:何检花。谢家媳妇给阿葵洗了衣服,为我们做了晚饭,其时已是深夜了,硬要我们吃,阿葵喊不醒来,我和老邓吃了一点,洗了以后老邓睡在谢家女儿床上,我和阿葵睡在谢家儿子床上。凌晨三点,我醒来了,再也睡不着,想起床记日记,又找不到开关,就只好轻轻地喊:谢老先生,谢老先生。老先生很惊醒,起来为我开了灯,一会儿老邓也来了,阿葵也囔着要喝茶。黎明时分,我又朦胧睡去。
前一篇:2006.5.3
后一篇:2006.5.5——5.6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