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唤风

(2006-02-16 09:03:48)
唤风 
 
无风的夏夜
一种苍老的声音
从一丛白胡须里抖动出来
喔--喂......喔--喂........
汗腥一样咸浊的声音
前额一样黎黑的声音
是土地龟裂的焦唇里咳出的吗
男人鼓凸的肌肉
在鼾声的浸泡里
梦见女人的鹅毛扇
一缕渴恋深深地楔入睡眠
使得村姑在竹制的凉床上翻转
如沙滩上银亮的鱼
总有一扇纸窗
睁开燥热的灯火
总有萤虫
在星星与柳绦里翻飞
总有蝉声如炽
总觉得古杨之梢
准备摇曳
老黄牯和它身边的白烟一起
昂首向天
大蒲扇憋不住烦闷
很响地咳嗽
讲述往事的奶奶动了感情
风媒植物的茎蕻
被情欲胀得发痛
莲蓬挺出湖面
拂开荷衣袒露着
母性的田野伸直鬃毛
河水涨了
萎落的帆摇醒小船
喔--喂!喔--喂!
似乎所有的男人
所有的女人
都发出了回应和呼唤
那虔诚而坚执的声音
在冥冥中已经连成一片
似乎有一千双手
一千双眼睛
向宇宙
举成了一个永恒的祭坛
村庄
就这样不可思议地
开始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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