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收藏市场：谁冷？谁热？（上）
　　                                文·图/元尚
　　


　　年节期间，对于一般市场来说都是旺季，而对于古玩市场来说，情形则有些不同。近段时间笔者走访了京城几个古玩市场，平常没怎么注意，倒发现了一些现象——
　　
　　市场冷，冷摊热
　　年节期间，一般市场都进入了热销阶段，但对于收藏来说，年节这节骨眼儿上，景象完全不同。别以为年根儿上大家手里都有了钱，平日不敢买的的东西，这时候都敢下家伙。那是买个家电、电脑、服装、首饰什么的，说真的要让您买件清中期的粉彩，就是打死您，您也不会买。您的理由可能还很充分，“要那玩意儿干吗，能过节吗？”是呀，年节期间人们的消费能力虽然很旺，或者叫超级旺，但是古玩市场上的冷热却和人们的想象正相反。
　　大型藏品市场，进入年节期间就像进入休眠期。这段时间，笔者走访一些古玩店，发现很多人都围着桌子打牌。我采访的这一位，回过头跟我说：“稍等，这把玩儿完再聊。”据他介绍，每年底这时候都这样，忙活一年了，“赚钱不在这俩月。”说着，进来一位哥们儿，四处瞧瞧，店主人根本不搭理他。那人指着柜子里面的一方闲章想问一问，店主人指指伙计，那意思：我这忙着，您问他去。等那人走了，我好奇地问：“就这么把上帝打发走啦？”店主人说：“对呀，这都是买年货的，我这哪有那玩意儿？”他告诉我年节期间，古玩卖不出个好价钱，除非老客户来了。
　　而有趣的是，这时候的冷摊却异常火爆。什么叫冷摊？其实就是平日里我们逛市场的时候不怎么看得上的小摊儿，很多都是临时摆出来的地摊。这种冷摊清朝的时候就有了，虽然也卖些旧货、古玩、工艺品之类的东西，可平时的人气是无法和大型古玩市场相比的。到了年节期间，这种冷摊以及一些小门小户的旧货古玩店铺，因为他们本儿小，经营灵活，再加上可以专门为年节市场上货，人气远旺过大型古玩市场。
　　于是就出现了年节期间大市场冷，冷摊热的现象。
　　不过话又说回来，您别以为这冷摊一点好东西也没有。虽然现在的大玩家很少光顾，但是对于大众收藏爱好者来说，这恰好是一个淘换宝贝的机会。喜欢在冷摊淘东西的老张，每逢赶上年节期间，都要一大包一大包地往家里划拉东西。这两年也不知听谁说的，年节收藏年画正当时，他前年买了好几百张，没有一张是原件。今年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再碰上，一眼就能认出真假。”我告诉他京城一处古玩市场里有老年画，他说：“那儿的太贵，还是溜地摊儿吧。”一句话道出了年节期间这种市场冷，冷摊热的原因。
　　

　　珍品冷，普品热
　　时下但凡喜欢收藏的人，从前他们都只在市场里寻找真品，那是因为他们都被假古玩吓怕了，吓晕了。现在很多有声誉的古玩市场，真东西不少，可是买了真的到头来，不仅不能增值，有的连保值都够呛。为什么真的保不了值？原因很简单，古玩市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有人说是东西鱼龙混杂，有人说是买卖双方水平不一，还有说是经营理念不同，进货渠道不同等等。其实这都是事实，但又都不是事实，都只是事实的一个侧面。淘换藏品，说穿了，也就是一个交易过程。现代市场要求交易双方的信息应该尽量透明，做不到绝对透明，起码也要比较透明。藏品市场以前是真假都不透明，十来年的市场发展，现在大家有了共识，假的一样赚钱，赚大钱，干吗非要当真的卖呢？所以您看，现在市场上像点样子的古玩店，都不会以假充真。再加上市场里到处都是鉴定机构，且不说他们的水平如何，这就跟弄一个警察蜡像竖那儿，远看着心里都害怕。古玩真假信息，基本上是公开了。但是古玩的盈利却几乎没有人能知道，比如一件民国青花，到底应该卖多少钱合适，市场上没有明示出来。所以藏品的价格在市场上是完全不透明的。这就是买了真东西，难保值的原因。
　　眼下能够明确区分开的就是人们常说的珍品与普品。
　　随着秋拍热潮的过去，古玩珍品在市场上几乎就成了待价而沽的藏品。尤其是年关前后，珍品就成了市场上的镇店之宝了。应该说明的是什么珍品？否则碰上爱抬杠的，非说珍品年节也畅销，你也没辙。一哥们儿那天过来玩，非跟我说花一万块买了件珍品白玉山子。我跟这个哥们儿说话都是直来直去，不怕伤人，怕伤的都不是朋友。我说：“你吹吧。不是垃圾品就不错了。”后来去他那儿看了一趟，也就是一玩意儿。只是托盘边上贴着一张印得不是很漂亮的“珍品”“商标”——这两词搁我这儿都得打引号。
　　珍品不看别的，在市场上它有一个标志，就是价钱贼贵贼贵的，而且都不贴珍品商标。
　　年节期间普品的最大买主，主要是一些需要给客户送礼的大中型公司。我有一个朋友，在一个大型公司负责大客户部，年根还没到，就跑着去购买白玉、翡翠、奇石之类的东西。我带她去了几个朋友店里，看完她都说不错，就是不能买，“他们那东西，一件就好几万，买200件那得多少钱，老板能干吗？”后来还是我的一朋友给她找了一家批发白玉挂件的哥们儿，一下子给她弄了二百多件，一共才用了两万多一点儿。最典型的普品就是我帮她买的一块奇石，她老板说是送一位喜欢收藏奇石的老板，最好是看着值十来万的那种，但又不能花那么多钱。这可把她愁坏了，上哪儿找去？我带她找到我前几年认识的一个卖奇石的小老板，把情况跟他一说。他说这简单，用手一指“就这个”，我看了一眼，跟个猪头似的。他说给你七千，一分不能少。她问：“这东西，能值十万？”小老板告诉她说：“猪年的时候，卖到20万，卖好几个了。你回去跟你老板说，这奇石店里卖15万，他看不出来值多钱。”我问这石头算高端还是中端？小老板说：“都算不上，一般般吧。”

    首发于：《北京纪事》2011年第一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