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王”阿迪力奇人奇事

    10月6日，风景秀丽的南岳祝融峰和芙蓉峰郁郁葱葱，苍翠欲滴。南岳最高的两座山峰之间，一条钢丝横跨山涧沟壑，在云雾中时隐时现。远远望去，犹如一条悬在半空中的细丝，荡在双峰之间。飞鸟难渡，何况人乎？但就是这根钢丝牵动了海内外无数人的心，从芙蓉峰到祝融峰，盘旋而上的公路、山顶、山脚人山人海，万头攒动，数万人翘首以待激动人心的精彩表演。
    这是2000年中国南岳衡山寿文化节暨庙会的重头戏，享有世界“高空王”美誉的新疆杂技团演员阿迪力·吾守尔将在这条钢丝上冲刺新的吉尼斯纪录，并向世界上走钢丝的高手提出挑战。这条架在双峰之间的钢丝长度1399.6 米，垂直高度为436米，直径只有37毫米。阿迪力·吾守尔将不使用任何保险装置，徒步从祝融峰出发走到芙蓉峰。
    我们在关注阿迪力的成功和辉煌时，也更想了解他为成功付出的汗水和艰辛，更想了解他的家庭、婚姻和爱情。在南岳区委宣传部领导的帮助下，本报记者对阿迪力、他的妻子依巴古丽、他的大哥尔肯进行了独家专访。在欣赏阿迪力高空走钢丝的绝技时，让我们走近阿迪力，并为他喝彩。

 “达瓦孜”第五代传人在71岁那年生下了第六代传人

    衡山苍苍入紫螟，下看南极老人星。
    南岳衡山素有“中华寿岳”、“主寿之山”的美誉，寿文化渊远流长，底蕴深厚，化寿为景，以寿命名的树、竹、寺、庙、路、村、亭等比比皆是。“运动、健康、长寿”又是我们每个人的良好心愿和终生追求的目标，无巧不成书，这次在南岳设擂举行高空走钢丝挑战赛的阿迪力·吾守尔也来自一个长寿世家。
    1971年，阿迪力出生在新疆帕米尔高原地带的英吉沙县一个“达瓦孜”世家。“达瓦孜”是维语，意为“高空走绳”。传统的“达瓦孜”表演不用任何保险设施，艺人于架在高空的麻绳上表演前进后退、盘腿、骑绳、蒙眼走绳、侧走、飞身跳跃、佯装失足而瞬间双腿坐绳等惊险动作。
    阿迪力祖上五代从事“达瓦孜”，有420年历史。第一代活了118岁；第二代传人活了128岁，第三代传人活了125岁；第四代活了98岁；阿迪力的父亲吾守尔·木沙是第五代传人，活了76岁。从事危险的体育表演，又活得如此长寿，这是挑战生命极限创造的奇迹。
    “达瓦孜”世家，又是长寿世家，这是巧合又不是巧合。
    阿迪力的父亲吾守尔·木沙是“达瓦孜”的名家，平时很少出场表演，这种珍藏的绝技演滥了就失去了观赏的价值。解放前，吾守尔·木沙就承传祖上的传统，一手操持着“达瓦孜”这个新疆的传统体育项目，组成了民间家族艺术团游走四方。每到一地，都请当地乡亲前来观看表演，吾守尔·木沙一出场，总能得到当地“巴依”（有钱人）的许多赏赐，如牛、马、羊、钱财、金银珠宝等。然后，就在当地驻扎下来，偃旗息马、休养排练、悠闲生活。等到生计所迫时，才移向另一个地方，重复又一个循环。20世纪30年代，吾守尔·木沙在巴楚县表演高空走绳，在表演佯装失足时，当时的老县长因心脏病吓晕了。这一下闯了大祸，兵丁一拥而上将吾守尔·木沙五花大绑，蒙住眼睛，吊在城墙上。兵丁头目举着手枪朝着他连开四枪，弹孔在他头部的周围画了一个半圆。兵丁头目边打边说：“你吓昏我的县长，我也把你吓昏！”吾守尔·木沙有惊无险，但吓出一身冷汗。1949年，他在塔什库尔干的路上遇到国民党的散兵。匪兵要来抢马，这可是“达瓦孜”家族游走四方的命根子，吾守尔·木沙紧紧护着马，宁死不让，匪兵割断缰绳，朝他的小腿上开了一枪，当时血流如注。大家吓呆了，眼睁睁地看着匪兵抢走马匹和生活用品。台柱子受了伤，又失去了表演工具和生活用品，“达瓦孜”家族陷进了最困难的生存窘境。
    1955年，吾守尔·木沙的温馨港湾失去了平静，夫妻俩各奔东西。他在孤独中度日如年，寂寞中的日子充满了痛苦的记忆。好在不久，他遇到了阿迪力的母亲，两人共筑爱巢，相依相伴。 1968年，吾守尔·木沙在一段特殊的历史时期受到重创，“达瓦孜”民间家族艺术团被迫解散，全家从喀什下放到英吉沙乌恰乡。在高空走绳上展现风采的杂技演员拿起了锄头扁担，在宽广的田野上改写生命的篇章。这是吾守尔·木沙一段最沉寂的日子，村民常常可以看到，在夕阳余晖的田野里，一张落寞的沧桑老脸布满了悲哀的神色。
    一生从事高空走绳挑战生命极限的惊险运动，铸就了吾守尔·木沙顽强不屈的性格，在命运之舟逆水而流的艰难困境中，仍体现出旺盛的生命活力。1971年7月，阿迪力呱呱坠地，此时吾守尔·木沙已经71岁了，高龄得子，一个未来的世界明星不经意地亮相人间。这一年，可谓双喜临门，经过吾守尔·木沙的苦苦努力和争取，“达瓦孜”得以复出表演。1973年，在一个驻地部队慰问的演出中，高空走绳受到了官兵的热烈欢迎，引起了在场的县委书记的重视。县委书记动员各个乡镇、各个部门出钱出力，保护“达瓦孜”这个传统杂技节目。这一年，利用赞助款和专用拨款，“达瓦孜”家庭艺术团购买了一块7亩左右的地，建起了一个居住、训练的院落。从此，民间流动的大蓬车有了一个固定的家园。
    1976年3月21日，吾守尔·木沙走完了生命的旅程。这一年，阿迪力·吾守尔还不到5岁，稚嫩的心灵还不懂得什么是悲伤。尽管阿迪力的父亲74 岁时还在表演“达瓦孜”，但是去世之前，他却告诫儿女不要吃那碗饭，因为要想练出“达瓦孜”绝技，需要付出去太多的血汗，承受太多的艰辛。

  阿迪力义无反顾地接过了“达瓦孜”的接力棒

    阿迪力的母亲生有三男两女，阿迪力是最小的一个，大哥尔肯、二姐阿曼古丽都在从事杂技工作。大哥尔肯今年43岁，比阿迪力年长14岁，阿迪力从小就接受了杂技艺术运动的熏陶。阿迪力6岁正式开始学杂技，练基本功、拿大顶、翻跟头、劈叉。他的启蒙教练就是母亲、大哥和二姐。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练过杂技的人都知道，学杂技有一肚子说不尽的苦滋味，这一碗饭不好端，只有吃得苦中苦，才能练出炉火纯青的杂技功夫。阿迪力从小训练的环境很差，是在露天的院子里，但他学得十分刻苦，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从不间断。他印象最深的是在冰天雪地上的勤学苦练。练着练着，身上滚满了雪花，手冻僵脚冻木，一天练下来内外衣都湿透了，外面是雪水，里面是汗水。
    阿迪力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他不知道父亲是干什么的。
    “我爸是干啥的？”他问母亲。
    “你爸爸是‘达瓦孜’世家传人。”
    “‘达瓦孜’？是什么意思？”
    “‘达瓦孜’的意思是高空走绳。”
    “那我也学‘达瓦孜’。”
    “不行，你爸爸不准，高空走绳难度太高，而且非常危险。”
    “我不怕！”
    他爱上了高空走绳，如痴如醉地练了起来。刚开始在1米高的绳子上训练，地上铺一层薄薄的麦杆，以防意外摔伤。他练得如此投入，有时连中午都不休息，他的母亲刚开始还有些耽心，但毕竟拗不过阿迪力的执着和吃苦的精神，才放心地对他说：“你是‘达瓦孜’世家的人，你想学就要学得最好，不要给祖上丢脸！”阿迪力·吾守尔牢牢记住了母亲的嘱托。
    阿迪力训练了5年，才开始正式表演。尽管阿迪力在训练中就掌握了扎实的基本功，在低矮的绳子上行走自如，各种惊险动作也很娴熟。但真正登上高空走绳，他还有一道坎没有过，这就是心理素质这一关。第一次用钢丝把他掉上15米高的绳子上，他发怵得头都大了，晕乎乎地不知道该怎么移步。尽管大哥尔肯在一旁激励他：“放心，你走一步，我们在下面跟着走一步，保证你不会有事！”但阿迪力就是一步也走不出。
    1982年6－7月份，在团里表演高空走绳的演员买买提·吐尔逊去内蒙古参加第二届少数民族运动会，阿迪力在高空走绳的表演中正式亮相。阿迪力不愧是帕米尔高原的一只雄鹰，他很快征服了自己的恐惧感，飞上了高空中的绳子，开始了“高空走绳”的生涯。刚开始走6米高，逐惭升到9米，再慢慢升到15米高，表演的磨炼使阿迪力的技巧跃上一个新的台阶。1986年在乌鲁木齐举行的第三届民族运动会上，16岁的阿迪力荣获一等奖。
    1989年，阿迪力和“达瓦孜”家庭艺术团归编新疆杂技团，一支民间表演艺术队伍走上了正规发展的道路，与以前走村串乡的民间表演比较，条件真是天壤之别。在优越的环境中，阿迪力如虎添翼。
    不过，高空走钢丝是一个高难度和危险性相当大的惊险运动，阿迪力每次表演又不带任何保险装置，阿迪力表演“达瓦孜”也遇上过惊心动魄的意外。
    1991年5─7月，阿迪力在上海参加首届“中华民族风情艺术节”，连续表演高空走绳的惊险运动。在中山公园表演最后一场时，主绳突然断裂。这时阿迪力手持平衡杆正在17米的高空行走，猛然感到脚未能踩在绳上，身体不由自主地下坠，耳畔响起一片惊呼声……阿迪力本能地将劲集中到肩部，屏住呼吸，双手使劲握住平衡杆并将其竖起来。坠地时，平衡杆先着地，这一至关重要的缓冲使阿迪力免遭致命的撞击。落地后，阿迪力还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晃了一下又倒在地上。当时，阿迪力全身没有一处外伤出血，但是有17处骨折，伤势严重。
    阿迪力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上海市社会各界都很关心阿迪力的伤情，时任上海市委书记朱  基指示：“一定要想方设法救活阿迪力！”上海同仁医院组织了八个专家、五个资深护士鼎力抢救，把阿迪力从死神手中夺了回来。
    一个星期后，阿迪力睁开双眼，重见人间的光明。当天，他就支撑十分微弱的病体，向家里打电话，他对大哥说：“我伤得不重，你们不要牵挂。”他的大哥尔肯至今回忆起来还动情地说：“阿迪尔真是一个坚强的小伙子，真是超人！”
    当时，上海不少人谣传，阿迪力从高空下掉下来受了重伤，不治而亡，死在医院里面。为了告诉上海人民阿迪力还活着，上海同仁医院用一台敞开的吉普车，载着他绕全市一周。他站在车上不停地挥着双手，感谢上海人民的关心。
    那次重伤留下了残疾。阿迪力的右胳膊至今弯曲受限，摸不到脸部，现在仍是依靠左手洗脸。医生们断言，小伙子不可能重上高空。然而，阿迪力很快带伤重出江湖，挑战自我，挑战极限，甚至完成了三峡上空那惊险绝伦的表演。
    1995年10月28日，“高空王子”美籍加拿大人杰伊·科克伦第一个走钢丝跨过中国长江三峡夔门峡，全程用了53分10秒，在中国引起了轰动。这件事震动了阿迪力的心灵，他立志挑战科克伦，争做第一个走钢丝横跨长江天堑的中国人，1997年6月22日，阿迪力如愿以偿，他以其超凡的精湛技艺和扬我中华民族国威走完了架在长江三峡瞿塘峡和夔门峡之间长达640.75米的钢丝。

    美丽的依巴古丽作了阿迪力的新娘

    1994年2月，喀什师范学校学汉语的19 岁学生依巴古丽到英吉沙县的一所小学实习。这位美丽的维吾尔族姑娘，开朗活泼，爱好体育，喜欢打篮球，是学校的长跑运动员。她身段优美，容颜漂亮，浑身充满了青春的活力，走到哪里都带来一片亮色。
    依巴古丽有一位朋友在英吉沙县城开商店。一天，她到这家朋友的商店买衣服，邂逅了阿迪力。两个素昧平生的年轻人，在初次见面的一刹那就撞出了爱情的火花。四目凝视，触电的感觉流遍了全身，彼此都在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心灵深处萦绕已久的感觉。
    情感的闸门一打开，热烈奔放的两个维吾尔族年轻人立即坠入了爱河，如胶似膝，难舍难分。阿迪力不仅踩钢丝勇敢果断，在爱情上也是神速般掀起情感旋风，他健步如飞地在两人心灵之桥上走过。一个月之后，两人闪电般地踏上了婚姻的殿堂。
    两人恋爱时，依巴古丽只知道阿迪力是一名杂技演员，是“达瓦孜”世家的传人，但不知道高空走钢丝的危险。那时，阿迪力还没有成名，经济上也不宽裕。依巴古丽没有考虑这么多，毅然决然地嫁给了他。结婚以后，她才慢慢了解丈夫从事职业的危险性。从此，每当阿迪力表演高空走绳时，便多了一双深切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他，为他牵挂，为他祝福。
    结婚以后，依巴古丽放弃了自己的工作，到乌鲁木齐做起了阿迪力的后勤部长，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她年龄虽然不大，但买米买面、换煤气，样样做得来。每一个成功的男人后边都有一个女人在默默奉献。依巴古丽为了阿迪力的事业，放弃了自己的追求，她唯一的目标是让阿迪力毫无顾虑地冲刺人类运动的极限。
    “有人说我牺牲得太多了，其实要成就一番事业是要放弃很多东西的。阿迪力为了学习‘达瓦孜’的绝技，连学都没有上。相对来说，我这些算不了什么，这是我份内应做的事。”
    谈起自己的婚姻，依巴古丽一脸灿烂，她笑意盈盈地说：“我觉得最幸福的一件事就是嫁给阿迪力，我们结婚6年了，感情一直很好，阿迪力人品好，重感情，对我很好，对孩子也很好。”
    阿迪力的演出活动很多，一年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奔波在外，还多次飞出国界，到美国、日本、俄罗斯、马来西亚、泰国等国家演出。对于妻子，对于女儿，阿迪力总觉得愧疚，感到欠她们母女太多。每次在外面演出，阿迪力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回家，细细的电话线传递着他的牵挂和关爱，千山万水也隔不断他们夫妻的柔情蜜意。
    谈起妻子对自己事业的帮助，阿迪力深情地说：“我破了吉尼斯记录，取得这么多的名誉，我的成功都有我妻子的一半功劳。世界上有很多人有了钱，就想换老婆。我们的感情并没有因我的名声和金钱变化而淡薄，反而越来越深了。没钱的岁月里，依巴古丽就那么喜欢我，我有钱的时候当然更喜欢她。”
    在家的时候，阿迪力就像完全换了一个人一样，他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一个慈祥和蔼的父亲。他们的大女儿阿迪拉今年5岁，夫妻俩把她昵称为“大公主”。每当女儿闹着要出去玩时，阿迪力总不忍拂逆爱女的心意，便驾着自己心爱的丰田座骑，带上“大公主”出去兜风。父女情深很快融汇在都市的滚滚车流中。
    阿迪力的父亲生前曾嘱咐自己的后人不要学“达瓦孜”，阿迪力的妻子也不想让女儿学“达瓦孜”，“达瓦孜”世家的规矩也是传男不传女。但阿迪力不拘世俗，希望女儿继承他的事业，不要让“达瓦孜”失传。
    阿迪力说：“为了‘达瓦孜’，我连学都没有上，现在‘达瓦孜’已成为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我一天不练，心里就痒得难受。”他常常说：“堪称中国一绝的新疆‘达瓦孜’这门古老的传统艺术绝不能失传，它是我们祖辈辛勤与汗水结晶而留传至今的，我们一定要不断开拓创新，将这门传统的艺术世世代代传下去。”为了“达瓦孜”，阿迪力不仅自己义无反顾，而且也开始把女儿作为新的传人培养了。
    依巴古丽问女儿阿迪拉：“学不学‘达瓦孜’？”“学！”“怕不怕？”“不怕！”“你爸爸走得好，还是你走得好？”“我走得好！”
    阿迪拉是一个性格外向的小女孩。在父亲的熏陶下，阿迪拉对“达瓦孜”情有独钟，经常和爸爸一起进练功房，一起上下班。今年3月，阿迪力已开始教练阿迪拉的基本功。邻居们常说，阿迪拉这孩子只要看见路埂，就几乎不走平路。阿迪力还经常在家里把小女儿阿比丹放在手掌上表演掌上独立，也许几年以后，她也将和姐姐阿迪拉一样走向高空。

 “高空王”阿迪力是真正的英雄

    南岳高空钢丝挑战赛，对阿迪力本人也是一种挑战。阿迪力面对荣誉和鲜花，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那钢丝不是我个人踩的，是全中国人民走的。”这体现的是一种精神，自强不息，不断挑战生命极限和自我的中国精神。
    今年3月，衡阳市决定在2000 年中国南岳衡山寿文化节暨庙会举行高空走钢丝表演，向阿迪力发出了邀请。今年5月，阿迪力千里迢迢从新疆来到南岳勘测和选择走钢丝的地点。经过比较，选中了祝融峰和芙蓉峰，表演地点就选在这两峰之间的峡谷上空。经红外光电测距仪测量，两地之间的距离为1389米。经反复核实，两峰之间峡谷最深处达436米。长度是飞越三峡距离的两倍，高度也超过34米。如果成功，又是一项吉尼斯新纪录！
    南岳衡山芙蓉峰至祝融峰的地形复杂，斜拉钢丝固定的角度不好找，两边斜拉索不对称，会影响主钢丝的平衡和稳定，主钢丝的晃动增加一丝，危险的因素就会增加10倍。
    9月24日，中共衡阳市委书记梅克保在南岳的现场办公会上，着重强调要保证演职人员的安全，指示组委会再次提请阿迪力走钢丝时一定要加保险装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切服从安全，一切为了安全。
    陪同阿迪力的新疆杂技团党支部书记、副团长郑庆海关切地要阿迪力慎重考虑。因为毕竟要手握12公斤重的平衡杆走上一公里多路，常人在平地上也办不到，何况这是在436米的高空！但阿迪力十分自信地表示有信心有把握完成表演，而且还要在中途表演惊险动作。
    阿迪力的大哥尔肯说：“传统达瓦孜有2000年的历史，我们家族也有400 多年的历史，传统的达瓦孜都没有保险装置，阿迪力不想破了这个规矩。”
    阿迪力的妻子依巴古丽说：“我也希望他带上保险装置，确保万无一失，但走钢丝的是他，做决定也要由他，我尊重他的选择。没有金钢钻，不揽瓷器货。阿迪力不仅技术过硬，而且心理素质更过硬。我对他充满信心，相信他能取得圆满成功。”
    阿迪力为南岳挑战赛也作了详细周密和艰苦卓越的备战。8月15日至9月15日在新疆郊区的红雁池附近的野外训练基地封闭强化训练。他训练十分刻苦，早上走3000多米，下午走3000多米，而且风力6级的条件下仍坚持走钢丝。有备无患，阿迪力信心十足。
    10月6日下午，芙蓉峰和祝融峰之间云雾缭绕，钢丝淹没在云雾之间，原定下午2时举行的高空走钢丝挑战赛只好推迟，等待天气好转。飞机数次从南岳群峰之间飞过，播撒消雾的催化剂，孰料旧雾飘散新雾又来，南岳多变的天气给数万名观众留下了一个悬念。
    下午3时18分30秒，云雾飘散，芙蓉祝融两峰清晰可见，钢丝也从云雾中浮现出来。阿迪力·吾守尔从芙蓉峰迈出了中国南岳衡山世界挑战赛的第一步。他满怀信心地走向钢丝的终点祝融峰，走向新的高空走钢丝的吉尼斯纪录，走向在成功的彼岸等待他的妻子依巴古丽。
   “我现在已走了100多米。天气不好对我有一定的影响，但我相信能走过去。”天公不作美，阿迪力·吾守尔走到钢丝中部时，浓雾又一次弥漫，能见度不到2米，雾中还夹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走钢丝，阿迪力还是第一次。阿迪力走在钢丝上多次说：“斜拉钢丝没拉好，主钢丝摆动太大，浓雾加雨，钢丝太滑。我有一种在天上飞的感觉。”阿迪力独步高空钢丝的身影淹没在浓雾中，四周的观众感到一种从远古走来的苍茫。
    依巴古丽在祝融峰的终点守候丈夫的成功，深情的眼睛流露出内心的焦灼。她时而默默注视远方，时而双手掩面颔首沉思，时而用纤细的手轻轻地握住钢丝，时而将耳朵靠在钢丝上。这是一场挑战极限的生死决择，丈夫的成功是她的心愿，丈夫的安全是她的牵挂。
    遗憾的是，阿迪力在钢丝中部作精彩的表演时，因能见度太低观众不能一饱眼福，接近祝融峰终点时，阿迪力在钢丝上独步的身影依稀可见。他两次表演了“金鸡独立”，还伸展双手背负平衡杆于肩上，作雄鹰展翅的姿势，令人叹为观止。
    下午4时10分43秒，阿迪力成功地走完了横跨两峰之间的钢丝，走上了祝融峰，和依巴古丽紧紧拥抱在一起，两人激动得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数万名观众见证了阿迪力高空走钢丝的吉尼斯纪录：时间52分13 秒，钢丝长1399.6米，钢丝离地高436米，而且开创了雾雨中走钢丝的先河。
    此刻，群山沸腾，锣鼓喧天，人们欢呼，阿迪力是真正的英雄！

                                                  (戴佳兵写于2000年10月上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