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州古道今昔絮谈(五)大北岭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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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福温古道在汉武帝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之前形成。宋嘉祐三年(1058年)怀安知县樊纪募资修路,在峻岭间依山势开凿而成,路面铺溪卵石与石块。古道盘行陡峻,有“蜀道无以过”的感叹。
公元283年,严高在城外凿东、西二湖,周回各二十里。引东北诸山溪水注于东湖,引西北诸山溪水注于西湖。两湖与海潮汐通,所灌溉田地广阔。
东湖在西湖的东北位,中间被龙腰山、北坛山、五凤山的余脉隔开,所以称作东湖。不要误会,东湖并非在城的东边。
到了公元1045年前后,东湖渐渐被淤泥湮没,过了一百多年,在公元1180年左右,东湖变成了水田。从严高凿东、西两湖,到东湖淤成良田,历时九百年。
《闽都记》:“宋庆历(1041年-1048年)中,东湖渐淤,至淳熙(1174年-1189年)间,尽为民田。浮仓山,昔在水中央,今周遭皆田。东北诸乡俱名湖堘。浮仓之西有亭,尚呼湖前亭云。”
《榕城考古略》:“郡东北出井楼门,即旧城外之船场门,亦曰临江楼门。为四明桥。即门外木梁桥东有通天境社、湖前亭,旧滨东湖,今湖湮,亭犹以湖前名,祀真武。”
曾经的东湖很大,东西两边都是湖前且有亭,都称作湖前亭,此后湖变田,名犹在。
大片水田东北周边都称作湖塍。现在只有六一路东侧还有湖塍的地名。昔时在水中央的浮仓山,立于水田之中,同两边的湖前亭隔田相望。
大片水田东北周边都称作湖塍。现在只有六一路东侧还有湖塍的地名。昔时在水中央的浮仓山,立于水田之中,同它西面的湖前亭隔田相望。
东湖开始被湮没的时候,还有港浦汇流山溪之水入闽江。这港浦还可以通船。《三山志》记载:“嘉祐二年(1057年),郡守蔡襄从乐游桥(今钵头街)开沿城外河,抵汤门、琴亭、湖心,至北岭下去思桥,北至河尾船场,散入港北小浦、中浦、石泉、安国以北。”
“北岭下去思桥”,“河尾船场”等等,是何处?今何在?
于此同时,为了港浦既可以导水又便于交通,怀安知县樊纪建造桥梁:有“湿堹”、“堘北”、“小浦”、“湖心”、“琴亭”、“越塘”、“龙腰”、“后溪”、“桑畲”、“岭下”、“范溪”和“濑溪”十二桥。
千年沧桑,湖泊变良田,泽乡变田塍。从大北岭下山的物资就可以从岭下直接送到福州城。樊纪架桥又修路,就有了从井楼门到连江的官办古道,这就是大北岭古道。
《三山志》:一路出井楼门,经安国寺、透马溪,抵象峰。岭高一千八百步,十五里属连江界。顽石根互,沿崖而跻。嘉祐三年,知怀安县樊纪“僦([jiù],租赁)工致治。乃奠高为夷,正曲为直,凹者培,陷者续。”迄今利之。步,旧制长度单位,一步相当于五尺。1800步约3000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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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古道形成到官府募资开凿建成“官道”,历经1160多年。说明当地民众上下大北岭已经走了一千多年以后,才建成官道。正是鲁迅先生所言:“其实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大北岭山脚下的区域通称岭下(北岭下),那里就有集市,搞运输的或许可以就地交接返回。按照现今的地名,从岭下(象峰),经过桥头街,溪里,秀山,磐石,浦前河,琴亭,思儿亭,树兜,山头角,营迹,观风亭,公正各村,到达福州城的井楼门市场。这路上有两个小集市:桥头街和磐石街。街上有旅社、饭馆、商铺和一些服务设施。井楼门为福州城旧有七城门之一,位于鼓楼之东,与福州西门相对应。
这路上有亭子可以歇脚。《闽都记》:琴亭,先朝邑令所建。巡行阡陌,往来稍憩于此,俗呼“虔亭”。观风亭在井楼门外,为送迎的场所。
《闽都记》:四明亭,前汇澄渊,洞见眉睫。其路北达连江、福宁诸州、县,一方要冲也。明宣德五年(1430年),圮于水。明景泰三年(1452年),僧景初募众重建。
明嘉靖年间,戚继光率军入闽抗击倭寇,走的是福温古道。在歼灭据守降虎寨的倭寇以后,从大北岭古道经过四明亭进入福州。后来在四明亭演绎出关于戚继光斩子的传说:当年戚继光带兵入闽抗倭来到福州,他的部队军纪严明。戚继光宣布:杀入福州,面对倭寇,许进不许退,谁敢迟疑反顾,格杀勿论!军队一路追杀,进城时,戚继光的儿子见敌军已经远去,勒马回头想看队伍行进情形。戚继光见此,十分愤怒,命人将儿子依法处置。全军将士为之折服,一路勇往直前,很快获胜。胜利后戚继光到斩子之处悼念。为了纪念戚家军的功绩,百姓自动捐资,在那片草地上建起了一座思儿亭。当地的村子也就称作“思儿亭”。戚继光斩子有浙江说,莆田说,这是福州的思儿亭一说,历史研究者认为纯粹是子虚乌有。传说将四明亭说成了思儿亭,不过按福州方言,口语还是“四明亭”。现今亭子被拆,殊为憾事。
近来,大北岭被叫做“状元岭”,福温古道被叫做“状元古道”,据说是因为曾经有状元走过。晋安区不少状元为名了。近些年抢名人改地名成了时尚。更改地名,理应慎之又慎。
地名是人们工作、生活、交往、经济活动不可缺少的工具。每个人在每天的生活中都离不开地名,它伴随每个人的姓名到永远;
地名是各个历史时代人类活动的产物,有着丰富的历史,地理,语言,经济,民族,社会等科学内涵,是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是人类历史的活化石;
地名是文化的传承,具有社会性、时代性、民族性和地域性以及代表性等特性,地名为语言学地理学、历史学、民族学等学科的研究提供宝贵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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