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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地?重要的不是能否看见,而是存不存在

(2012-10-17 13:30:46)
标签:

杂谈

分类: 扯闲篇

    历史系大四的外甥从QQ上给我传过来这篇小文。说是在图书馆刻苦准备考研的间歇随手写的。
    他的QQ签名是“我的作品是我的生活”。
    我姐说,他经常写点东西,贴在人人上。我还是第一次看。写得不错。不过我对他更多的是打击:太表达了,当然了,你还年轻,有时表达高于被表达的,也正常。
    他心理素质不错,觉得我能有夸他的正面之词,就挺好。
    我接着说,把他的文章,请我们文学专业的几位同学看了,大家一致评价写得不错,90后,也就是二十出头,这个年龄能写出这样的文章,也属不易。一位说,前半截挺有趣的,后半部分有点沉闷,前后文风有点不统一,还有,作为散文,稍微有些绕。还有人建议,除非万不得已,像牛逼这样的字眼不要用。抟扶摇羊角而上这个引用也不准,应该是“抟扶摇而上”,重要细节一定要讲究。有人问,后面说的有些看不大懂,比如野战,拷秋勤也不知道是什么。当然,也许是我们太落伍。某杂志主编说了,写东西让人很快地明白写的是什么是重要的,一旦看着很费劲,就有点问题。你的文章具体的语言很不错,但整体看就欠一些。总之,小小年龄有这些的想法很难得,只是把握这样的想法这些的思考的能力还待提高。
    做采编工作之余,还兼着另一份事儿,KAB创业教育的全国推广办公室工作,也因此跟大学生有着比较多的接触。我感觉,很多的学生,别说写东西了,连阅读都很少。包括学中文、新闻的,名著不怎么读,写东西依赖网络,不讲究语言,更有甚者,连跟人接触打交道都少,有同学告诉我,同班一起考到北京的平时也很少聚,习惯于网上沟通了。
    身为初三孩子的家长,我对孩子在中学阶段的课业负担深有体会,他们实在是没有什么时间交给阅读。上了大学,有时间了,多多读书,经常写作,至少从这点看,我外甥做得不错。

 

看不见的荒地

 

    你的城市一定也没有一片像样的荒地吧!
    97年的时候,我七岁,生活在湖南老家的一个乡镇下面。我们所在的那个村子是当年围湖造田留下来的圩子。大概那里土地很肥沃,肥沃到家家户户都只在屋子后面种水稻,而屋前的半边街的那头,就是一大片很不像样的荒地;红黄红黄的土地一块块的裸露出来,间或从容地生长着二三尺长的杂草。
    荒地里几乎什么都有,破鞋啦,方便面桶啦,底破了的脸盆啦,我还清楚地记得又一次我率先在荒地里发现过半个胸罩,白色的(现在看来,那时的人都比较淳朴,罩杯应该在C到D之间)。那种一眼认出它而激动得又想跑远,又想冲上去跺它两脚的心情现在都还没有消解。后来这半个胸罩被我们一群傻逼小孩挑着游行了大半条街才被大人收走,法不责众,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小时候的日子说起来是很平淡的。我不用少年宫学画画,也不用练琴,倒是总呆看其他小朋友干这些事;家里也不常指责我说什么都这么大了“四大名著”都还没有翻过。我每天除了很认真的吃饭,基本上干什么都漫不经心。现在想来,这些幸运都要算是我现在人格上无穷正能量的根源。
    一片不像样子的荒地最主要的特质应该是基本上没有大人会觉得它有趣。而它对于我的童年来说真是太重要了。如你所知,一个散漫的人在他的幼年是没有任何理由认真完成每一次作业的,尤其是寒暑假作业。那时几乎每一个假期,我们都用同样的“去叉叉叉家和叉叉叉一起写作业”为由逃避冗长的自习时间。当然,在这样的时间你要是想去街上瞎晃,无异于找死。荒地便成为了大家的归宿。冬天,当茅草干枯到棕黄色时,就一定要去荒地上去放野火,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刺激的事。你用打火机点燃一小把野草,不一会儿火势就蹭蹭地往上冒。不用起风草灰也能打着旋儿飞上天。人看着火势渐旺是会产生一种本能冲动的,会亢奋得要死。最主要的一个证明是,大人也经常带着我们烧野火玩。那种激动和你第一次听汪峰狂吼“我想要怒放的生命”时想要尿尿的激动是一样的。
    关于烧野火我大概是太过于热衷了。后来发展到我只花了半个假期就把一片近十亩的荒地的所有小茅草从烧了个干干净净。后来瘾犯了就只好那个打火机去找路边小水渠边上小从的杂草烧,偶有起势就情难自已。最后终于失手(其实是手痒)点着了一位沾亲戚的邻居家门前的干草垛,差点害他家房子也烧起来。幸好我舅爷爷眼疾手快,遇事有大将之风,就近几桶湿粪控制住了火势。据说隔壁的隔壁还报了警,不过大家都很熟,说是自燃,就保全了我。不过我爷爷当时把我打了个半死。后来读到“抟扶摇羊角而上”,回忆起烧野火时灰烬飘起,我说:“干!庄子也他妈纵火成性啊!”
    冬天当然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比如过春节时可以去荒地上放炮仗,烤土豆,烤辣椒。南方雪少,偶有机会就要去荒地上打雪仗。因为机会难得,所以我们打起雪仗来格外认真,特别手黑,几乎每次都是把雪打完了然后面红耳赤地扔窑砖。总之项目种类繁多,不一而足,说多了你也不发我钱,不说也罢。
    而荒地上夏天的活动相对就要消极很多。前文说过,我为人一大特点就是懒散,按时完成作业有生理上的苦难。冬天过年过节比较多,老师总不至于太为难一个小学生。而夏天就惨了,基本上过完六一就只剩下一个生日。
    我生日关老师屁事,所以暑假作业的量往往是赶英超美的。而夏天又适逢进入下一学年的期末考试,每次一张分外鲜红的成绩单加上几句“该生思维活跃,但是过于活跃,上课还是有说小话的习惯,希望下学期能按时完成作业,在成绩上有所起色”的评语搞得我整个暑假都十分被动。那时我总是需要一个人在荒地上惆怅好久,也是我不抽烟,但为表焦虑我总是要吐一地的唾沫。当然消极的远不止这些。诚如你所知,南方的夏夜闷热不堪。夜色一深大家都要搬着凳子去屋外吃西瓜乘凉。我们那时就喜欢一群人扎堆去荒地玩,踢球,抓人,哪怕就是比赛跑步都觉得很有意思。我认为我们踢球的事不值得一说,隔远了看完全就是在打群架。而踢完球之后大家扎堆蹲在一起,很疲劳,高年级的小孩就要和我们说鬼故事。其实这些故事本身不会有什么新意,都是些什么“你们知不知道,这里很久很久以前是一片乱葬岗”之类的。他们除了照搬头天看的《故事会》,就是硬套一些港产僵尸片里面的桥段。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一个德行,喜欢胡思乱想而且代入感很强,越听越入戏,自己把自己吓个半死。最可恨的是每次大家说故事,总有一个小姑娘,大概脑子不太好,喜欢用一双空洞洞的灯泡眼死死的盯住我的后脑勺,你总以为她看见了什么。这事给我留下了好大的阴影,我一连几天夜不能寐,捂着毯子睡觉,终于给自己捂出了一身的痱子。
    就像电影里面说的一样,我后来“可耻地长大了”,农村户顺利成为了城市户口。比这还万幸的是我居然考上了一所正规大学。而成长的一重意味似乎就是预示着告别,我和过去的顽劣没有告别什么,倒是长久地离开了那个小乡镇和那片不像样的荒地。而这种告别又有时搞得我好像一个消化道有问题的病人,“长久而又深邃”地思考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记得我曾读到过这么一句话,“野合而生孔子”。你看,如果你满脑子都是滚床单,甚至是滚出家门滚向更广阔的世界,那你大体要被指认为臭流氓。但如果你的诉求是,大家先一起去远郊散散步,然后找机会研究研究伟大先哲的诞生过程,那么至少听上去是很浪漫,很有责任心。
    诚然,与人野合曾不止一次出想在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我设想过在海滩,瀑布,悬崖,天人合一,功力大增!当然最多的要算是在一片人际罕至的荒原。你想也知道,在内陆地区海滩瀑布悬崖都不太好找,荒地就变得很理想。既空旷又隐蔽,空气还很不错。值得注意的是,我一直认为野合和野战是有本质上不同的。如图书馆外文馆藏和87年以前馆藏两处靠里面一点的位置,大胆的同学一定已经野战过了。我臆测一下,野战的感觉和隔着门偷偷“拷秋勤”应该是没有不同的。我也曾经就这个问题请教过“全国野防组”的陈家隼老师。陈老师当时一脸厌恶的摊开双手说到:“没前戏了嘛!”可见野战的局限。
    而野合则不同,你牵着心爱的她走到四野无物了,然后大家沉默一会儿,你接着你问一句:“how about?”一切就都顺利了(具体参见电影《海盗电台》),很超然也很坦荡,至少不用想野狗一样担心被人发现挨窑砖。只要你姑娘没有广场恐惧症,我想这件事就能算是超浪漫了。另外,上升到形而上的角度,你想,你不带具体诉求和计划的完成一件没有具体意义而又很本能的事,这件事本身不就抽象了巨大的意义么?
    另一个思考就比较悲观了。我曾经读到也还伟大的建筑家瑞姆·库哈斯的一句话:“建筑是人类思考古老问题的伟大形式。”(歌词大意)我是这么理解的:建筑是一种答案,一种凝固着的物质答案。它回答着一个我们自问的命题“我该怎么安置自己,同时认识周围环境”。古时候的皇帝足够臭牛逼了,天上地下他是第一的,所以建造的东西也都板着一副巨大的臭脸;而日本人相对整体较为克制,他们的建筑风格就比较小清新一点。这些都是他们在用建筑回答着那两个问题。但无论我们怎么修东西都有两点条件:第一,你心里自觉不自觉地要问自己那两个问题;第二,你至少得给自己留出一块像样的空地吧?现在我生活的城市,真是无不让人丧气。建筑从来没有什么自己的风格可言,当然两千年来也没几个老祖宗回答好过,建筑思考里的人性成了随性。城市建筑最大的特点就是密集的空间内大量的填塞人口,尽一切可能地压缩公共区域。而更无奈的是,在我们这个时代,人们是根本不关心建筑的。住上房子都很困难,退而求其次,哪还有闲心谈什么自处与处世呢?于是荒地理应要一片片迅速在城市里消失,来换一幢幢水泥格子楼供给需要了。
    那你看,我总体来说成了一个悲观的人。至少在我居住的地方看不见一块块像样的荒地时,我是一个悲观的人。我悲观的怀念着我的过去,希翼着未来。看不见的荒地,也许在北方吧。                                                                                                                                                                                                                                                                               2012/0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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