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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就睡马路吧

(2006-03-30 20:50:36)
分类: 记事散章
  正听秦腔呢,一个做售楼员的老乡妹妹在QQ里问我:“闲大哥买房子啊!”我说这辈子买不起,等下辈子了。她笑着说:哈哈,那这辈子就睡马路吧!
  我是租房族之一, 初来深圳时,在老乡住处挂过单,在公司宿舍凑过伙,最终选择了租房,两年多,换了七次住处,因着工作的换,租的窝挪了三次,从一个简单手提箱,到屋子里的东西堆得到处都是。不知道过几个月又搬到哪去呢,未来的一切都是未知数。
  父母也许是厌了搬家,说,搬三年,搬根椽,住三年,堆成山。记忆中,一家人从陕西到甘肃,从乡下到县城,从县城到市区,从市区又搬到县城,复又搬到乡下,到父亲离世后,母亲还没有一个固定的去处,我也没有一个固定下来的家可回。曾想写一篇《迁居》,好把这些琐事记下来,也把一家人的奔波留下来,未能行动。
  父亲与母亲结婚后,一直在外干革命。母亲和父亲就像麦客子,在陕甘青之间奔波,人走到哪里,家就停在哪里,没有自己的房子。我出生后母亲回到老家,住进了祖上留下的老旧的偏房里。听母亲讲,一日,我在炕上睡着,因年久失修,老屋的屋柃掉了下来,所幸没砸在炕上。于是我们兄妹和母亲,在别人的房子里借住。父亲觉得非盖房子不可了!磨尽了嘴皮子,把当村一块队里当菜窟的地要下来,拆了老屋,在我记事时盖起了三间上房,这时父亲的工龄和我现在一样长了,我还清晰地记得搬家的场景。再后来,我上初中时,父亲想着娃娃大了,得准备给儿子结婚的房子,又修了四间东房,地是父母自己平的,木货和瓦是买的,忙是村里人帮的。房子修了起来,父亲算了一账,花了一千二百块。
  我高中时,一家人分成了五处,父亲人未老,心已老,终调回了老家。一家人又聚在了别人的屋檐下,直至我工作。我工作后,父亲在我的资助下,五千块买下了单位处理的一套不成样子的平房,伤了心,没怎么住过。
  我也许也厌了吧!工作后这么些年来,搬了不止百次,没想过买房子。简单的道理,没钱买不起,有钱买无用,总不能因房子,把自己的肉体和灵魂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想都没想过这些事。我小时,在陕西一个煤矿,新建公路边的简易工棚里,见四川人鸡鸭鱼肉,天天像过年,有滋有味地生活着,不解。父亲解释,南方易发洪水,洪水一来,逃命要紧,房子保不住,所以他们有钱就想着吃好了,不像北方人,想着盖房子,没房子冬天会冻死。
  在北方我没冻死,在南方我也没淹死,房子是别人的,我把自己住的地方叫蜗居,不叫家。如今深圳的房价已经涨成天文数字了,我就是想买房,也只能望房兴叹了!到我死,不发横财买得起吗?买了房有用吗?我终久是要叶落归根,安息在父亲的脚下的。
  南下之前,我暂在一个暴发的房产商人哪里,他说话一张嘴就日妻倒娘的,没文化也没修养,不忍为之下,只好离开。
  这几十年,虽可怜过,住过漏风的工棚,但没睡过深圳的马路。如果有一天真的失业了,积蓄花光了,租不起房子时,睡马路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谁让我在深圳飘泊呢!房产商人,就让他们继续做房价高涨的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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