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万的上海灵异故事》之二“兰哭”
(2008-11-14 22:55: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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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在和淮海西路垂直的华亭路上,这里是上海的上只角。
所谓上只角是上海人用指高级地段,从前能住在这里的都是家底殷实的体面人家,现在这里的建筑大都还是上世纪前期的老洋房。
相比之下,我住的房子是一栋28层的高楼,孤零零地戳在一片矮房子中。这栋楼历史不算长,上世纪九零年代初建的,名字叫华亭花园。华亭花园当时是外销房,两三千美金一平方,买的人都是海外同胞,本地人只有羡慕的份。
十多年过去,上海的高楼豪宅越建越多,曾经鹤立鸡群的华亭花园终究敌不过时间侵蚀,显得些许陈旧。不过地段摆在这里,华亭花园也不是普通的工薪阶层可以买得起的。
很多人长相穿着很普通,走在马路上,一点不起眼。可是当这个人随随便便拿出上百万现金买一盆花的时候,你不得不另眼相看。
住在华亭花园六楼的一位中年人就是这样的人,这位中年人从外表上看,就是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模样,五十多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外表挺和善,据说是市里某单位的领导。
在电梯里碰见他们时,我听见他老婆满腔的不高兴:“我买只香奈儿的包包你都舍不得,买盆花两百万你倒舍得。”
中年人说:“这怎么一样?那个包包十多万,拿出去太招摇,低调一点比较好。”
中年女人又说:“那个吴胖子真好意思,你帮他那么大的忙,一盆花他还好意思卖你两百万。”男人板起脸:“你不要到外头说家里有一盆兰花值两百万。”
兰花?什么样的兰花值两百万?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只刻字的红色陶盆,陶盆里长着几片细长淡绿色的叶子,还开着一朵白色的小花。
花纹之间,那花依稀像一张小孩的笑脸。
晚上没有熟悉的风铃声,我反而失眠了。
关上门窗,马路的噪音是隔断了,但是大楼内部的各种噪音却不断传来,说话声、电视声、水声、空调声----
夜深了,大多数已经进入梦乡,偶尔有起夜的马桶声传来。
然后,就是哭声。
起初我并不以为意,只当是哪家的小孩在闹。
可是一连几天,那个小孩都在深夜啼哭,这哭声若隐若现,细若游丝。
我不是唯一被这哭声困扰的,楼里有很多住户都听见这哭声。
物业拜访了几家有小孩的业主,可是没有人承认家中孩子在深夜啼哭。这些家的小孩我都见过,最小都已经上小学,应该不是那哭声的制造者。
那哭声似乎发自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小孩似乎有病,微弱到连哭的力气都没有,我甚至担心小孩会这么哭过去。
哭声持续,抱怨的业主增加,由于没人承认,保安只好准备守夜抓现行。
夜里,保安确实听到哭声,那哭声似乎就在耳边,可是当耳朵贴近住户门,哭声似乎又移到别处。后来实在没办法,保安敲开一户人家,随即招来一阵痛骂。
其实也怨不得保安,那哭声实在太轻,又时断时续,是很难判断发生处。
第二天,物业只好多派人手,拉上一个投诉的业主,一起守候。
哭声如约而至。
多只耳朵并不比一只耳朵有用,反而添乱。每个人都听到哭声,可是判断哭声的方向却不一致。
有人说,他听到那哭声发自电梯井。
最后有人说:不会是鬼吧?
大家都嘿嘿笑了一下,就六神无主地散去。
我把耳朵贴紧地面,尽量捕捉那时断时续的哭声。
哭声似乎是从大楼的中低楼层传来的,但离我住的顶楼太远,我无法断定哭声准确的位置。
那哭声混沌、遥远,似乎从深海传来。它是那么奄奄一息,却有无比的穿透力,每一声啼哭都能扎破耳膜,直刺到心脏。
顺着消防梯一层一层往下走,每下一层,哭声就大一点。
走到六层,哭声开始清晰。走下六楼,哭声似乎小了一点。
我回到六层。
华亭花园是一幢点式楼房,每一层有4户住家,南向两户,北向两户,中间包围着两部电梯。
我不能断定哭声是从那一户传出来的,我靠近每一家的门缝。
突然,哗的一下,601的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冲出来,手里端着一盆花。女人后面紧跟着一个中年男人,我认得是她的丈夫,那个领导。
女人一边向楼梯间走一边恨恨地说:“我受够了,你说什么也都没用,今天一定要丢掉它。”
男人赶上来堵住女人,陪着笑:“我早说过了,这花很神的,丢了太可惜。”
女人手中端的就是我之前提过的那盆价值两百万的兰花,比起上次在电梯间看见时,这株瘦瘦的兰花开了一朵小小的白花,中年男人是说它神吗?
中年女人根本不理会:“什么神花,根本是鬼花,再让它哭两天,我命都要赔上!”
男人还是陪着笑:“好好好,老婆,你再忍一下,我明天就叫吴老板来搬走。你现在把花丢出去,万一被人家捡走了,明天吴老板来,你没花凭什么让人家退钱。”
看来男人这席话打动了女人,女人不再坚持,她对男人说:“你说话算话,明天一定退掉。”男人点头,女人又补充说:“跟吴胖子说,两百万退回来,一分不能少。”
这一夜,601的灯一直亮着,电视开了一夜,领导和女人也都一宿未睡。
601。
吴老板问:“这花怎么啦?”
女人抢着说:“这兰花搬回来没几天,那朵花就谢了。新开的这朵花根本不像小孩脸,更不要说笑了,然后晚上就开始听见哭声。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别人家小孩哭,后来才发现声音是从这花中传出来的,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
男人打断女人的话:“胖子,这个有什么说法,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兆头?”
吴老板皱着眉头不说话,拉近花仔细打量。女人还想说什么,看自家男人一脸慎重模样,只好把话咽回肚里。
吴老板瞧了一会,对男人说:“这兰花的特点就是开出来的花像小孩脸。一般来说,开出来的花像小孩的笑脸,主人家就会有喜事。如果开出来的花像小孩怒或者哭的话,主人家可能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不过这朵花开得特别小,花瓣都蜷成一团,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是不是你们肥料施过了?”
女人憋不住又抢话:“我们可是完完全全按照你的说明养花的,这花是不是你动过什么手脚?”
吴老板眉头一皱又很快舒开:“大姐,这兰花海皇集团的罗董出五百万我都没卖,如果不是看在和老陈的交情份上,我——算了,如果你不喜欢,我就拿回去。”
女人赶紧说:“那求之不得,阿弥陀佛。”
大概老陈觉得老婆说的话不中听,咳嗽一下:“那胖子,麻烦你啦,我送送你。”
出门时,女人拉住老陈悄声说:“别忘记向他讨那两百万。”
老陈对吴老板说:“胖子,这花怎么这么邪气?”
吴老板问:“你最近运势应该不错啊?我听说你又要升了。”
老陈没有直接回答:“发现这花晚上哭之后,我紧张得不得了,我还去检查了一下身体,还好一切正常。”
吴老板咪咪眼笑:“刚才我在你老婆面前没敢说,你注意过没有,这朵花像不像一个蜷着的胎儿。”王老板把兰花盆托在老陈的面前,指指点点。
经吴老板这么一指点,老陈觉得那朵花确实很像一个胎儿,花蕾的位置也正好和脐带的位置一致。
吴老板接着说:“如果养花的人家中有女人堕胎或者流产的话,就会开出这样的小花。你不用担心,这不会影响到家中男人,一般花谢了也就没事了。”
老陈没有吭声,他在想:有一段时间没去看那个女人。
吴老板也没有再说兰花的事,象他这样的人,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只是说:“我会再打两百万到那个户头上。”
老陈说:“不用不用,这次我是拿你作挡箭牌,怎么能又让你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