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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开始,到中午一点半,六个媒体专访。
简单午餐,
下午两点半开始到六点,另外六个媒体专访。(本来是一天十个,媒体场之后,临时加了两个)。
采访地点是在我的酒店,几乎利用了人家所有的地方:大堂,酒吧,餐厅,我的客厅……
我不是经常喝咖啡,因为胃不好,但是到了下午还是不行了,脑子已经发木了。有些问题实在非常刁钻,比如关于中央政府和西藏的关系问题。我必须直面这些问题,因为任何的外交辞令在这些精明的法国记者面前都会显得怯懦和心虚。但是我们的政体制度的确让我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心中不能自由。
在那类敏感问题提出的瞬间,往往会有一秒钟的时间,我突然觉得时间凝固了,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你:记者,摄影机,摄影师,助理,法国媒体联络人,公司负责人,翻译……我觉得我的大脑在飞快旋转……我必须要给出强力的让我的内心满意,但是又让他们尊重的答案,同时又是真实的答案!
这样的采访,往往结束一个,就很累了,不要说做整整一天。
总的来说,法国记者是非常友好和善的。而且他们都非常懂电影,也非常热爱电影。你能感受到他们采访中目中闪烁着的情感和他们的立场。相比之下,美国媒体可能更加政治化一些。不过有的法国记者的问题也非常难以回答具有挑战性。比如下午接受一个法国资深电影评论家的采访,采访前所有的公司负责宣传的人就打招呼,这个采访是重中之重。这哥们非常厉害,也非常有影响力。话音没落,这哥们出来了。他是一个中年人,秃头,很睿智的样子。上来第一句话,我不喜欢你的寻抢!
靠,寻枪都看过,看来真是特务。
然后下一句话他说,我觉得你是从第二部电影中诞生的,这部电影帮助诞生了一个艺术家。这部电影很完美。
我又一愣,心中热流翻滚,终于碰上法国知音了。
然后没等我高兴,他又说,我在担心,你第三部怎么办?你怎么能超越这样完美的一部作品。很难想象你或者其他任何导演找到另外一部类似的题材去展现这种伟大的关注。
无语……
这哥们显然不是来采访的,答案都在他心里了。丫完全是来上课的。
哥们谁没见过?怕过谁?
我觉得我浑身的细胞都开始奔跑!
最终我们聊了整整一个小时,非常好的交流,谁也没把谁拿下,但是成了非常好的朋友。很有收获的交谈。采访结束的时候,实际上是被媒体联络人中止的,因为后面的记者来了,我们都感觉还没有聊过瘾的感觉。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他建议我看几部电影,历史上的,都是和我的电影有同样的关注。我必须说。和热爱电影,并且又是懂得电影的人在一起看电影,谈论电影,是一种幸福。
晚上在巴黎市政有一个酒会,为各国电影人的,公司安排我先去那边见了大市政区的主席和太太。然后带我到电影厅,这个电影厅在法国非常有名,是一个贵族给自己的太太盖的,大约有八十年历史了。一进去,古色古香。今天晚上的放映安排在那里。
当巴黎电影节主席,也是巴黎市政大区的主席太太,把我介绍到前面给观众讲话的时候,我发现我的好朋友易莎贝拉女士竟然也坐在下面。她是一个中国电影的热情的推广者。中国第六代导演都受到过她的帮助。当年法国嘎纳电影节选片人因为一些人为的原因,没有看到我的电影,她深为遗憾,在北京买了20张碟带到法国,推荐给各种电影节的主席,工作人员。那个时候我还不认识她。去年她还陪同嘎纳的选片人到北京的时候专门拜访了我的工作室。可可西里登陆法国,并且在法国的电影界产生现在的影响,伊沙对我帮助非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