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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觉得有些事情应该永远不会被人知道的。
昨天我的同屋说听到我夜里磨牙,我笑着告诉他我肚子里有蛔虫。
原来有些时候有些事不过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我一直认为我的黄金年代是在大学以前,那时我的睡眠几乎达到了流川枫的状态,随时随地都能睡着,雷打不动。初三时在班主任的语文课上睡着,班主任没有发现,叫我回答问题,结果叫了三次我都没有站起来,我同桌吓得直掐我大腿。结果班主任只是平静地冲我同桌摆摆手,换了一个同学回答问题。下课的时候我同桌跟我说这事,我浑然不觉,我同桌倒是替我吓出一声冷汗。这种黄金睡眠一直维持到我考上大学为止,便开始与我分别,老死不相见。
在大学开始之后,我以为那是我最坏的时代,以至于我写出那样的东西。现在回头看来,我在大学时的状态远比我现在好得多。唯一不近人意的地方就是第一次住校,再加上个人性格,对于宿舍里的种种都适应不了。不懂得如何与寝室时的人相处,对于寝室的概念也仅仅是我的一张床而已。那时我的睡眠质量开始下滑,但也远远好过现在。如果现在再让我和七个人一起起居,我想我不出一个星期就会疯掉。我是从那时开始在睡觉的时候害怕灯光还有声音。那时我们宿舍晚上十点准时关灯,所以我不会担心有过多的光线,但声音却永远是我阻止不了的。每晚都有类似夜话或者听收音机的事情发生,我没理由过多阻止就只能自己带耳朵听音乐,但这样也没办法让我睡着,只会慢慢开始烦躁。最害怕就是有同学打开收音机的外放还会睡着,为了停止那刺耳的电流声,你不得不摸黑起身到他床边把收音机关掉。有一次我受不了便拿一本字典扔了过去,当时我们老二早已经睡熟,被字典打到时惊醒,从床上坐起大喊一声:干啥?我让他把收音机关掉,他迷迷糊糊应了一声就关掉了,第二天他竟然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想想那时我寝室的同学大多憨厚,要不然也不会和我相处三年没有打过架了。大学的时光不再来,我的睡眠的白银时代也不再来了,睡眠的改变是由平摊开始改成了蜷成一团,典型的自我保护意识觉醒。
而到了我的医院生涯,虽然在医院工作这段日子里并不太多涉及到睡眠,但却好像才是我真正人生的开始。我在医院工作才开始恋爱,晚的都有点假了,而且那时脸上也才开始大片大片的起青春豆,21岁才来的青春,注定了我是闷骚的人。我本来不是多事的人,不知为什么却莫名其妙的总想让自己无风起浪。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的耐受力到底有多强,最终折腾了几圈以后才发现自己远比自己想像的脆弱。最后在医院的时间我都开始怀疑自己患上轻微的神经衰弱,那段时间我拿起麻醉针时就感觉手开始微微发抖,所以拒绝了所有手术,不过现在想来很像是借口。离开医院时我23岁,磨去青涩,也磨去年轻坚实的外壳,开始露出青铜体质步入另外的人生。我开始学会做梦,无休无止。
直到这时为止,我还不曾在夜里磨过牙。
到了北京,我的日子就完全可以用混沌这一个词全部概括。不过这种混沌的不明朗倒是最终给我思想定性,原本模糊的东西,我已经可以让它无限虚化,以至虚无。如果说黑夜给我黑的眼是用来寻找光明,那光明的刺目就是为让我紧闭双眼。我那时天天混在人群里,跟着人流上车下车,上班下班。虽然不像流水线那么机械,但也觉得人生单调的如同五线谱上无限重复的间音节,枯燥的可以。唯一可以聊以蔚已的就是天天回到住处,打开电脑写东西。那时写的的东西完全找不到感觉,也不知道为何而写,而这时我每天晚上都要继续的梦也做到了新的高度。每晚都会做几个不同内容,不同色调的梦。到今天也没有结束,还好,我的梦中一直没有出现过时间这个概念,要不然我想自己早已经消失在自己梦中的第四维里了。而于跟随我的梦一起到来的就是强迫性磨牙了。
如果抛开强迫这个词,我们也可以说遗传性。
老爸睡觉一直磨牙,到现在都是。小时候的记忆并不清晰,但一直知道老爸打呼噜,隔着房间都是震耳欲聋。所以我一直担心自己将来也会这样打呼噜,因为我一直觉得现在找我妈这样有耐性的女人难在是太难了。不过后来有一天睡醒时发现身边的女孩微撅着嘴,吐出的呼噜短而轻快,我看着看着竟然笑了。那段时间我睡得十分安稳,甚至还以为又回到了黄金时代,结果时间太过短暂,原来不过一个伪时代。
除去那段短暂时间,我大多时间还是和老爸生活在一起。条件有限,两个人在一个小单间,两张小床相距半米。每晚我在自己的床上打字的时候,老爸在旁边看电视。两个人有时聊天,有时不聊。我一杯接一杯喝白开水,老爸一根接一根抽烟。他岁数大了,必须早睡,我想晚睡也没有办法。我爸是头沾枕头就睡,他的呼噜就是明证。而一但他的呼噜响起,我便再也睡不着了。我爸打呼噜是因为舌下坠,当然所有打呼噜差不多都是因为舌下坠,最典型的症状就是侧卧时闭嘴不打呼,而平躺时就会因为舌下坠而张嘴呼吸,从而发出声音。一般在忍无可忍时我便隔床给老爸一腿,让他改变一下体位。不过大多时间我都是在黑夜里睁着双眼,听着老爸的长短不一的呼噜,而在这呼噜里也夹杂着断断续续的磨牙声,于是那段时间终于出现了失眠。
因为磨牙的声音太过特殊,而且每次听到时我都会有我特别的感觉。躺在黑暗里,我一边想像着老爸牙床的磨擦一边无意识地紧闭着嘴,将上下牙床紧紧贴在一起,互相磨擦。通常来说是前面的犬牙基本接触不到,只有后面的槽牙有大面积的接触,你绷紧左右的咀嚼肌,让下颌骨左右滑动,牙一磨擦很容易就发出声间,根据你力的大小和角度发出的声音长短,大小也不一样。有一段时间我就像患了强迫症一样,看书时,写字时,失眠时,我都会不自觉地磨擦牙齿,有时会被自己嘴里突然发出的声音吓到。而且嘴巴每天都这样紧绷也十分累,累得不想多说一句话。因为平时喜欢用右侧来咀嚼食物,所以右侧牙齿的咬合程序要远高于左侧,自然磨牙也是多用右侧,久而久之,便发现自己右侧的咀嚼强过了左侧,虽然不是很明显,但自己感觉还是很可怕。于是我有一段时间很努力地想改掉这个说不上太坏习惯,但却事与愿违。总会偶尔在早晨起床时发现自己脸颊僵硬,两侧的咀嚼肌很痛,牙床就像吃过一斤炒蚕豆样酸肿,这与我做的梦的好坏,还有我的心情都有很大关系。
但很奇怪和我在一块的女孩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我有磨牙的习惯,就像刚才提到的那个打呼噜的可爱女孩,她说我睡觉时很安静,只是把自己身子蜷成一团,手紧紧收在胸前,她睡在我身边却感觉离我很遥远。开始对于这样的话我很少在意,就算分手也没办法因此就改变睡觉的姿势,但我却永远记得她对我所说的话。
而很奇怪的是那些注意到我磨牙的女孩,却很容易让我忘记。没有什么原因,与谁在一起自己会莫明其妙和紧张这是我也无法预料的。算是第六感?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希望它成为我生活里的一种预兆,当然也没有过发生过几次。一次偶然,两次也许只是巧合。而且这些都是事后发现,谁又真的会去研究它。最近想起自己磨牙的习惯是在《如果·爱》中周迅的磨牙,我不知道这一细节是编剧还是陈可辛谁加上去的,但的确一下子让我回忆起以前的日子,我不知道那些女孩发现我磨牙时的反应,是悄悄地笑,还是会偷偷地看着我的脸颊微微颤动。
而最近莫明其妙出现的磨牙又预示着什么呢?
是面临改变前的兴奋;紧张?
还是马上会有一段新的故事?
不确定的事情还是让我们留给时间去证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