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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

(2003-09-20 13:04:13)
分类: 关于小说的
江西的山是以秀美著称的,就这样经过了一夜的火车又经过了几个小时的汽车,他们终于把那些文明的城市远远的甩开了。


眼前只有绿树,农田,村落还有背着旅行包的他俩。她突然甩掉背包  
,冲上田间的一片高坡放开嗓子“啊——”大喊,声音传的很远,这是一个晴朗的秋天的上午,阳光暖暖的照下来。喊了几声后,她跑了回来,从他手里接过包,背好,然后调皮的拉着他的手往前走。“刚才可是你要咱们下车的,现在往哪走呢?”她望了一下,“就那吧!”她指着能看见的最远的一座山说。那座山很高,可以看见满是绿树,很美。


延着那个方向,他们穿过了农田,绕过了几户小小的农舍,然后是一条伸向山里土路,路是延着一条小溪边走的,越往前越变的高高低低,最后也消失成了溪边湿润的泥土。溪水时宽时窄,淙淙的像身后流着,树木阴郁的枝干有时伸过他们头顶,有时又叉开,漏下中午暖暖的阳光。


可能是走了很久有些热了,他们停下来,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信号已经没了,本来早上在汽车站还有一个格的“咱们已经走了3个小时了呢!”他看了时间说“咱们已经进了大山里了。”然后脱掉了T雪搭在肩上,从后面的背包里掏出汉堡和农夫山泉递给她,自己也拿了一个吃着继续往前。 “你说咱们真的进山了很远吗?”“对呀,你看看这周围的草,这鸟鸣就知道了,这里该没人来过的。”“哦”她在后面停了一下,再赶上来,已经把外衣也脱掉,露着深蓝色的绣花的紧身胸衣,下面两个乳房高高的翘着,然后笑着看看他,然后若无其是的往前走。他怜惜的撩了撩她额角有些湿润的头发。


前面忽然开阔了一片,树木远远让到一边,溪水在这里散开变成了几股,从几块白色的横着的白石缝中流过。他俩在一块大石头边座下。她急着把鞋脱掉了,把脚伸进了水里。丝丝的清凉传上来。他也脱掉了鞋,拥着她,坐在一起。远处传来鸟悠闲的叫声。她抬头望望高处的山尖绿溶溶的一片“你说这山里该有很多动物吧?”“恩,可能还有老虎呢!——你怕吗?”“要是碰见老虎,我一定先过去抱着它合个影,要是它表现的乖,就喂它一个辣鸡翅!”“可老虎要还饿呢?”“那我就让它找你来要了。”“那我就把信用卡丢给它,说,拿去想吃点什么自己去刷卡吧!”“老虎有那么聪明的?”“哈哈,把卡交出来,老虎来啦!”他们在石头间追逐着,跳来跳去。忽然他停住了。“你听,--好像很响,那边”“好象是瀑布!”


两个人心奇的拎起东西,光着脚,延着声音向上走,果然转过一片绿树前面有一个不大的潭,旁边一挂瀑布冲下来,注入潭里,潭水清澈,阳光直射潭底“你看那是!”她几乎晕阙过去,座在了石头上。他看见了,那潭底赫然的是一副白骨,安然的抱着一块石头座在那里,还有一些长发在头上,延水流漂散着,俨然还活着一样。“好像是个女孩的?—唉,你怎么了?—”


半晌她才半自言自语的说“会是这样吗?难道都是真的——那些情形”


“什么?咱们先离开这吧。”


“你知道我从小就常在作同一个梦--一个人坐在很深水里,好孤独,好伤心,好憋闷。然后就从梦里惊醒——那梦里情形和这里好像呀,难道--”


他也一屁股坐在了石头上“你是说——那,她,她,就是?——”


“我也不知道--—”


“—我刚才脑子突然闪现了好多模摸忽忽的东西。我记起还作过另一个梦的:就是我在一条溪水边一个人徘徊,很累,很无助,但就那么徘徊着”


他抱着她,感觉着她的手有些冰凉,而她脸上的神情是他从来没见过的一种复杂。老实说他的手也有些发凉,他甚至不敢想:为什么他们会无目的的跑到这里玩,她又会带着他走到这儿。而那个座在潭底长发的尸骨,和他抱在身边可爱女孩会有什么联系,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吗?他不敢想下去了,只想赶快离开。


“咱们该回去了吧?你真的相信那就是—”


“再过一会吧!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在天快黑的时候他们终于从树林里走出来了,天空还有最后一点余辉,他们找个了一户农舍,请求住了下来。主人一对老夫妻对这对年轻人很新奇也很客气。在吃饭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问了“那条溪水的上游,您去过吗?”那对老俩口有些惊讶的对视一下,脸上立刻带起一丝古怪的表情“你们今天去那了吗?”老头问“碰见什么了没有?”


顿了顿他说“你们知道,有些地方是不能随便去的。我们这里有个传说,原来那附近有个村子,那村子有个女孩有一次进山就再也没回来。有人传说她是和心爱的人一起走了,还有人说她没有等到那心爱的人,等死在山里了。后来那村子衰败了,村里的人都搬到的外面。可是进山打柴的人却总能看见一个女孩在那溪边徘徊,——还有说是在一个潭里看见那个女孩。后来就没有人再敢进到那里了。”


“我们今天见到她了,而且把她埋了,她现在可以忘掉上辈子的忧伤,平静的生活了。”他平静说,另一只手紧紧握了握她。对面的目光惊讶的傻楞楞的看着这对年轻人,几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


许久她喃喃的说“我又回来了。这回我找到相爱的人了。现在带我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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