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到家里，掏出偷来的笔盒开始清点战利品，收获还不小，一支崭新的钢笔，一支“宝珠笔”，一把全新的钢尺，更不提这个铅笔盒就是我早就喜欢的那种，多功能的，带放大镜，还有便签盒子，考试时用来藏些纸条真的太容易了！

我决定留下这个笔盒，其他的变卖掉，我找到虎头虎脑的王玉，把新“货”给他，而他把上次卖文具给同学换回来的7块钱和我对半儿分了。

其实我家境很好，从不缺钱，但我老妈不知道学了什么该死的教育学家的经验，每天只给我一分钱！一分钱！天哪，就是85年的一分钱也什么都买不到啊！我必须攒一个星期钱才可以吃一支不错的冰棍，若是想有玩具或者书籍，那可都得自己想办法，可以这么说吧，不适合中国国情的错误教育方法，再加上没有及时关注我的用钱需求，使我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富家贼”。不得不提的是，王玉家里给的钱多一些，但也总是不够他花，所以我们联合了起来。


（二）

揣着相当于我一年的零花钱---三块五毛回到家，那种得意劲头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我面临着必须考入前十名才可以拿回那本小说的艰苦境地，我这学年根本就没有认真听过课，怎么可能进入前十名？但考出好成绩却也是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办法，别人都可以骗，惟独自己的外公是不可以骗的，因为外公一生光明磊落，若是知道我偷了他的书，还给老师没收了，一定会对我很失望。幸好外公到外地讲学半年，下学期才回来，我还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可万一考不好，一切都会败露了！

其实说到失望，我已经让很多人失望了，不止是外公，还对不起浩，对不起铭江，对不起爸爸妈妈，更对不起我自己。我知道后悔没用，只有重新努力了。

我老老实实地做起了作业，不会的就找爸爸去问，好歹他也是华师物理系的高才生，中学数理化根本就不在话下。当然，我对课本的一窍不通也让他看了出来，对我进行了一番批评后，给我做了唯一的一个要求，每天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做完，不懂的问。

那天的功课一直做到11点，我顶着一个又一个的呵欠，终于完成了，倒也有一种成就感，一种做“好孩子”的成就感和信心。

（三）

晚上洗澡的时候，我留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无论是第一性征还是第二性征都很明显了，虽然很少去和别人比较那个地方的差异，但我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是个正常的人，毕竟我个长，其他的零件都短不了的---我自己安慰自己。

在想着无毛的“光板子”的过程中上了床，却无法入睡，爸爸妈妈分别洗了澡，轮到妈妈洗的时候，淅沥的水声让我的幻想达到了极至 --- 妹妹下面是光光的，什么都没有，那妈妈的呢？生理卫生的课本上画的，全是叫什么内生殖器的图片，手画的不说，还更象一个奇形怪状的听诊器。胡思乱想中，妈妈洗完了澡，我在床上可以清晰地听到她穿着拖鞋走远的声音。

得想办法找点“实物”看看，老式厕所的木板门上的油漆缝日久就可能会开裂的，如果我用刀把缝隙掏的足够大，应该就可以看到了！

想到做到！我带着兴奋的心情偷偷摸下床，到卫生间侦察了一番，还真的有地方是用膏灰和油漆封住的木板缝隙！

偷窥“作案”的动机，对象，计划都有了，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想的不再是那个光板子，而是一个无法预知的神秘领域。手里攥着那三块五毛钱，我终于睡着了。

（四）

第二天的上课时光很难熬，但为了拿回我那本小说必须得强打精神听讲，偶尔把玩一下我新“弄”来的笔盒，旁边的夏婕专心地看武打小说，前面的高翔忙着在桌子上打洞玩，按他的说法，他想打满九九八十一个洞，把这桌子做成一张筛子；快期末了，他的同桌袁洪正在细心地抄写数学公式小纸条，方便夹带，可他的“微缩”水平就差我太远了，我使用蘸水型的绘图钢笔，可以在一个平方厘米的面积上写下30个字！再向前看，前几排的都在认真听讲，结论：发育的越早，个长的越快的，就越贪玩，正所谓，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左边的尚志和一个不记得名字的同学正在海侃这两天的电视连续剧，没劲，只有那些很少看电视的才会对电视节目这么有兴趣。

课间，一个司机的儿子廖智峰送我两张一百公升的1972年的汽油票，还是“省革委会”的印章！虽然我没有任何地方可以用上这么多汽油，但想想汽油总有一天会用的上，就算用不上，就算不值钱，这两张票也颇有收藏价值，于是我小心翼翼地把汽油票收藏在新笔盒的夹层里。

突然想起一个问题还不懂，于是拿起课本去找成绩好的同学去问，他指点了一下，我立刻就明白了，看来听一点讲和完全不听讲的区别是这么地大呀！我很客气地说了一声谢谢，当我手拿课本离开他课桌的时候，手里又多了一支钢笔，我立刻到王玉的班上去销赃，这叫学习“赚钱”两不耽误。

其实我也知道这样不对，但想着“经济效益”不错，比每天一分钱的积攒速度快了百倍，也就一错再错了，有时候我并不需要钱用，但见到了，也就顺手拿了，班上的同学总在丢东西，但他们谁都无法亲眼看到我拿走什么，所以我常常可以从小小的偷窃行为中满足自己一点膨胀的欲望，那种贪到小便宜的欲望。

（五）

漫长的一天终于结束，我头一个回到家，立刻开始我的“罪恶”计划。首先，我得目测一个恰当的高度，是选择偷看妈妈的上半身，还是看下半身，我犹豫了半天，因为上面下面若想要同时看到，必然是一头小，一头极大的洞眼才可以做到，我想了半天，还是决定探索一下下面。

使用学生常用的小折叠裁纸刀轻轻地划开选好的门缝上糊着的那层油漆，当清理得差不多的时候，把整个刀插进去，用力顶穿那个缝，做一个对穿，微微上下摇动一下，一个比较令我满意的“观察孔”就准备好了。

后面每天必做的功课，吃饭，都在一种略带点亢奋的病态状态中完成，终于盼到了妈妈洗澡的时候，爸爸进了卧室看电视，机会来了！我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旁的的卫生间门口，手上还装模作样拿着本书，如果有人过来，我还可以装做要问爸爸问题……

说真的那种感觉非常紧张，心砰砰地跳着，好象所有的血液都涌到了脖子附近，还一阵一阵地往上顶，我知道自己在做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但就是有那个好奇心去做，而且得赶快！水声响起，这样才是最安全的时候，如果早了，妈妈要是忘记了什么衣服，可能随时开门叫爸爸的 ---- 后果谁都会知道，绝对是两个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叫！

慢慢蹲下来，弯腰，一只手轻轻摸着门，隔在脑袋和门板之间，我全身都因为心脏和血管的狂跳而震动着，这样的手势可以防止自己因为极度紧张而撞响了门板，我慢慢把眼睛凑过去，屏住呼吸 ……

“你在干什么！！！！！”一声雷鸣般的怒吼传来，我惊得一下跌坐在地上，转头一看，爸爸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出来了！完了，这下怎么说？我又说了生平第三句傻话：“我看门上有个洞……”然后迅速溜回房间，锁上门。

门外立刻响起了父母的责骂声，妈妈忿忿不平地埋怨家里养了一个小流氓，爸爸则愤怒中带些得意地说，一回家就发现门上的异样……

我听不进去了，关上灯，再象鸵鸟一样把头埋进枕头里，在这种情形下，什么幻想都没了，只剩下恐惧和后悔。

我完了！

（六）

好半天，外面才安静了，我的大脑还是混沌的，刺激过于强烈，是啊，偷窥被人发现，甚至是守株待兔式的发现，好一个精明得出神入化的爸爸！

最让我觉得懊恼的事情，那就是我什么都还没来的及看见，就给人发现了，我就是一个偷看女人洗澡的坏人，我为什么这样？我只是有了偷窥的想法，有了偷窥的身体行为，但并没有造成偷窥到的事实……

也许是天可怜我吧，卧室的小窗的窗帘上映出了淡淡的灯光，让我突然想起那就是隔壁邻居的厕所灯光，有门了！我一跃而起，刚才受到的挫折全部忘了个干干净净！

老式木窗分上下两层，下面是3块玻璃的面积，上面还有一扇单独开启的小窗，如果我猜的没错，只要从上面小窗把头探出去，应该可以看的到什么的！

我的身体协调能力是不错的，头脑也是很聪明的，所以我想都没想就采取了以下步骤：轻轻地把下层窗户的栓子提起来，将下层窗户全开，踩上凳子，登上书桌，再一脚踩在下层窗户的台子上，小心拉开上层的窗拴，双手拉住上层窗户的台子，把脑袋慢慢伸出去，一个完整的偷窥准备活动就做好了！

（七）

淡黄色的灯光打在窗框边上的白墙上，我可以看见我脑袋的影子伸了出去，我先看看下面有没有人看得见我，然后把目光投向“兴奋源”。

淡蓝色的窗帘，显然不是为了遮挡这个角度的“参观者”，对面楼房的最高层也是无法得到我这么绝佳的观赏角度的，而我这次的运气很好，随着我的身体越来越向前，我看到了一个洗澡的裸体女人，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邻家女人！

如果说刚才未遂的偷窥让我兴奋和紧张，现在留下的，就全是紧张了，我的胸口硌在木制窗框上，剧烈的心跳震动得整个窗户都仿佛随之在抖动，而我的眼睛，则贪婪地看着她的裸体！

平时我见过她，个子不高，相貌平平，此时她正在洗头，所以我可以肆无忌惮地地看她的身体，满头肥皂泡的她并没有察觉到我火辣辣的视线，她的乳房很大，微微有些下垂地吊在那里，腰和肚子稍微有点圆滚滚的感觉，再往下……再往下就给窗帘遮住，什么都看不见了。

接着，她又把腿蹬到墙上，手在大腿上抹来抹去地擦肥皂，看不见她下面是什么样子，略有一些遗憾。我回转头看看对面的大楼，并没有任何人发现我这个偷窥的举动，赶紧又将眼光投射到她的身上。是的，身上，偷窥总是选择那些平时看不到的部位来看，乳房是圆的，乳晕好象有点大，有点黑，随着身体的动作，晃动着……

终于她洗完了，背对着我戴上胸罩，穿上衣服，接着是开门声，关灯声，眼前一片黑暗……

这个时候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如同排骨一样干瘦的胸口压在木头窗框上生疼生疼的，但我已经顾不得这些，把脑袋慢慢拿回来，把一切物事都还原，然后坐在黑暗里，眼前还留着刚才的那幕场景，心还是扑通扑通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呆坐在床上回味着，直到尿急的感觉催我去厕所。

尿尿的时候，我发现下面那根平时不起眼的“棒子”变得很长，直得象一杆标枪一样。我很艰难地尿完了，它还是硬硬地在那里，轻轻拉动包皮，有一些疼的感觉，我再微微用一点力，再多用一点力，"标枪"的头部整个露了出来，有点火辣辣地疼，最让我惊讶的是，因为长期没有清洗，上面蒙了一层白蒙蒙的包皮垢。

这个发现比刚才偷看更叫我震撼，居然这里是这样的！在水龙头下，我用力地洗着，用肥皂搓着，这个过程并不叫人兴奋，反而是有些恐惧，对自己身体的恐惧。

想到了同龄人想不到的事，看到了同龄人不该看的东西，我惶恐着，兴奋着，胸口和下面疼痛着，在床上辗转着，终于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