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与放弃

崔自默

选择与放弃，是人生旅途中的两大学问。

别无选择，是痛苦；可选择的太多而难以决断，更是痛苦。不想放弃的必须放弃是痛苦，想放弃的放弃不了更是痛苦。

在我的《默得忒什》书中，我写过这样的句子：“宁可放弃真，也不放弃善；宁可放弃善，也不放弃美；宁可放弃美，也不放弃真。”我说这话，并不是想表明真、善与美互相抵牾、彼此矛盾，而是想阐释：在局部选择时虽然不等价，但在整体效果上却相统一。我把这个道理用数学式来表示，大致为：如果A<B<C<A，那么A=B=C。

打个不算雅致的比方：站里你面前的有两个女子，确实都不是橡皮造的，她们都很直率、不伪装，但让你选择时，你一定选择其中心地善良的那个。假如这两个女子中有一个比较善良，另一个比较漂亮，也许你会选择漂亮的这个；美的外表容易打动人，至于说人好、心好，则不是外表的，是不容易被看出来的。假如这两个女子经过观察发现，其中那个看起来漂亮的是“赝品”，她的很多部位都是“人造的”，这时，你一定会放弃她，转身选择另外一个；天生的、真实的，毕竟是存在的基础，是选择的前提。

A<B<C等价于C>B>A，从形式看上去都是“一个不如一个”，但在选择语言来表达时，要有次第的技巧：“一个比一个漂亮”，是正序；“一个比一个丑”，是逆序。针对同样的事实，说法不一，效果悬殊。

人性的弱点之一，是追求完美、消极对待、固执己见，于是，不断痛苦无奈地选择、放弃，直至游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