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查大屠杀嫌犯 直至被告死亡

李牧

多年来，我一直观注犹太民族对纳粹战犯的追捕和庭审。本文的主体部分是三年前编译的旧稿。　　

据BBC报道，2009年3月11日，德国检控官向一名被指曾任纳粹死亡集中营看守的人提出起诉。 检控官还要求将这个名为约翰·丹珍朱克（John Demjanjuk）的嫌疑人从他现在居住的美国纽约引渡回德国。

约翰·丹珍朱克今年88岁。在德国的官司，是他二十多年来在以色列、美国和德国一系列司法诉讼的最新进展。

约翰·丹珍朱克是一个乌克兰人，原名叫伊凡·丹珍朱克。他在1952年移居美国，在俄亥俄州的汽车厂工作，并获得美国公民资格。1980年代，他被指控在1943年前后，曾在纳粹占领的波兰南部索比堡集中营等多个集中营任看守，绰号“恐怖的伊万” （Ivan the Terrible）。在他任看守期间，大约有29000名犹太人的死亡与他有关，大部分是妇女和孩子。年龄最大的受害者是一名99岁的荷兰犹太人，最小的受害者是集中营出生的婴儿。这里的“有关”，是指他是看守死囚的人之一，不一定是直接凶手。

约翰·丹珍朱克否认上述犯罪指控，他自称于二战期间在苏联军队服役，1942年被德军俘虏关进集中营，他是囚犯而非看守。

约翰·丹珍朱克1988年曾在以色列接受审，有5名目击证人指控他就是残忍的“恐怖的伊万”，包括一些细节，如他曾用刺刀割去女性囚犯的乳房，强迫一名囚犯强奸一名12岁小女孩。以色列法庭当时判处约翰·丹珍朱克死刑。

不久发现了新的证据，以色列陪审团无法确定他和“恐怖的伊万”是同一个人。1993年，陪审团推翻了以色列最高法院的判决，允许他返回美国。但以色列强调，“释放他并不等于宣判他无罪”，仅仅是证据不足。

约翰·丹珍朱克二十年来陷入困境，最初他居住在美国俄亥俄州克利夫兰市，以色列审判后，他被美指控在申请移民时，在有关为纳粹工作的问题上撒谎。

2002年，美国移民法庭的一名法官判决，有足够证据证明丹珍朱克曾经在好几个纳粹死亡集中营当过看守，因此取消了他的美国公民资格。丹珍朱克上诉败诉，失去了在美国居住的权利，美国首席移民法官对他作出遣返回出生地乌克兰的判决。可是，乌克兰和波兰都不接受他或者审问他，以色列又不能把他定罪，结果他被美国归为为无国籍外国人，甚至不能申请社会保险。

负责调查纳粹战犯的德国路德维希堡中心主任库尔特·施里姆说：“美国人乐于摆脱丹珍朱克。对于我们来说，这是一个让他为其所犯罪行受到惩罚的机会。”

2008年底，库尔特·施里姆称：“我们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约翰·丹珍朱克是集中营看守。” 调查人员第一次找到了当年被丹珍朱克亲自带进毒气室的受害者名单。对本案至关重要的新证据是1900名德国籍犹太人的死亡与约翰·丹珍朱克有关，还找到数名愿意出庭作证的目击证人。 德国法律规定：可以对那些被控杀害德国公民的人进行起诉，即使罪行没有发生在德国境内。

丹珍朱克受审的关键是他的年龄，被告律师辩称，他的身体和精神已经经受不了审判。此外，那些当年的目击者也受到年龄的影响，情绪也十分不稳，外界怀疑他们能否胜任证人资格。

2011年5月，丹珍朱克被德国法院判处5年徒刑，上诉期间他获释居住在养老院。今年3月丹珍朱克去逝，91岁，案件随之自动终止。有关争论仍未了解，BBC在有关他死亡的的报道中，透露他1942年被德军俘获时是一名红军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