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生高考落榜后就当上了村里让人羡慕的赤脚医生，他接诊的第一个病人就是校友邹虎。邹虎先问他尝过没尝过姑娘嘴里的味道，陈冬生摇摇头。邹虎说，四组的沈小莲你认识吧？腰细细的，胸高高的，我俩看完电影，我快要尝到她嘴里的味道了，她却说我口臭！陈冬生心里一乐，这小莲长得漂亮，也够狡猾的。邹虎说，只要你治好我的口臭，让我能尝到小莲嘴巴的味道，我日后重谢。过了几天，在小莲那儿碰了壁的邹虎又来了，他说，应当找个结了婚的女人试试，三组的英姿你见过吗？她结婚那时我才上五年级，她的胸好大，我想她要是我妈就好了，那样我就能钻到她怀里抱着她的奶子喝奶了……陈冬生嘿嘿笑了，这句话实在过瘾得很。邹虎说，英姿嫁了个在海岛上当兵的，长年累月不在家，有个孩子是哑巴，他家还有条通人性的狗。邹虎的话勾起了冬生的好奇心，他要找机会见见这个神秘的女人。

  这天，出诊的陈冬生找了个借口，把自行车停在英姿家的门口，里面出来个清爽苗条的女人，她一点也不热情，说，我家小孩没病，我没请医生。英姿有一双好看的眼睛，让冬生陶醉。奇怪的是，不光英姿的小孩喜欢她，就连平时见人就咬的那条狗也冲他直摇尾巴。

  天快黑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沈小莲从画上走下来似的站在了他面前，冬生说，你找我有事吗？小莲说，瞧你，到底是做了赤脚医生了，老同学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冬生赶紧赔不是，忙着倒水。从这天起，小莲每天早上都来聊会儿天。

  小莲前脚走，邹虎就来了。他说，你要当心，追小莲的人可多了，你现在成了大家的公敌了。你们肯定那个了，要不小莲最近看上到去像一朵新开苞的花儿似的。冬生说，没有，没有。再解释邹虎也不信，还硬让带他去英姿家，不当红娘也当个引路人。冬生拗不过，只好领到了英姿家。邹虎说想给她家帮忙干活，英姿冷笑着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要是真有事，我家这条狗比真人还顶用呢。邹虎碰了个钉子，冬生两头不是人，心里有点堵。

  小莲这天又来了，正说着话忽然脸色苍白，站也站不稳了。冬生给她倒水的时候，小莲已经躺在了床上。冬生吃惊地发现，被窝里的小莲光着身子……小莲闭着眼睛说，来吧，你不是喜欢我吗？这下子冬生像被电流击中了，他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他一直压抑和不敢面对的恶和欲终于爆发了出来……

  村长这天也来看病，等没了人才说，小高，我那事儿不行，可能得了阳萎……你给治治。冬生早听人说村长是个大色鬼，村上有点姿色的他都要摸一摸搂一搂。看起来人们误会了，村长也许只是好开暧昧玩笑而已。

  村上的小孩集中打了两天防疫针，英姿的小孩却没有来。冬生心里有些模模糊糊的高兴，他马上去上门服务。英姿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给他准备了红糖水。英姿说,下次不要再带邹虎那样的人来了，这种男人脸上的表情我想想就要吐……小陈大夫，我不知得了啥怪病，夜里睡不着，睁大眼睛一直到天亮，白天却困得连走路都能睡着……冬生说，你让我回去查一查，有什么方子试一试。

  冬生一起床，左眼就直跳。小莲来了，低低一句话，如炸雷响在了耳边，我有了。你反正是医生，知道该咋办，帮我拿掉吧，不要让别人知道。冬生连连说，成，成，我想办法。

  冬生带着村长的阳萎、英姿的失眠和小莲的堕胎三大疑难杂症，到镇卫生院请教老师。几瓶白酒下肚，医生老师也放开了，给他出谋划策。阳萎有偏方，让他抄；堕胎的事，大伙私下里帮忙，安全可以保证，做手术的和病人都带上口罩，事情一完,各人走开,谁也不认识谁。不过，行情是八百块。至于小陈说的那个睡不着觉的怪病，方子更简单：男人的方子是：女人一个或几个，睡前用；女人的方子是：男人一个或数个，睡前用。冬生还以为是老医生们开玩笑，他们却一脸正经，你一句我一句说，不要不好意思，这是科学。失眠的人肯定那事儿不行，下面不满足，有想头就睡不着……冬生脸先红了，好像是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