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那天,意外的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电话那头开口就叫我老师,然后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候话语。过了许久,我才知道原来他是我三年前在湘西支教时的学生,现在已经到长沙来读书,是他们那个穷山沟的第一个大学生。他在电话那头没有多说自己进入大学后的感受,而是和我回忆起当年在学校升旗的一幕。
三年前,我从学校毕业,按照单位的要求,我被安排到湘西支教一年。没有鲜花簇拥,也没有欢送的人群,坐着破破烂烂的长途汽车,我和两个朋友就这样背着简单的行李来到了这个偏远乡镇的这所中学。而这所中学给我们的第一映象就是比我们的行李还简单。说是一所中学,可除了我们以外,老师只有三个,学生也不过一百人,整个学校只有两间教室,其他设施一应俱“无”。既来之则安之,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教。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给学生们建一个小型的操场,我们几个老师从附近农民家借来一个石碾,硬是自己拖着碾子一尺一寸把一片空地给平整出来,没有沙坑,我们就用肩膀从河边上一簸箕一簸箕的担回来,然后找来别人废弃的砖头围起来……
幸幸苦苦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操场就这样像模像样的建成了。可是随后的几天我们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还是同来阿光一语道破:“没有国旗的操场是操场吗?”还好建旗杆的材料都是现成的,山区里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木材,当然我们也不敢违反法律去盗伐树木,而是从山上的木料厂买了根回来,又趁着一个同事的家人过来探望的当口,托他们带来了一面国旗。
恰好等我们一切具备的时候就快要十一了,于是我们六人校委会经过集体讨论决定,就在国庆节那天举行这个山村中学历史上第一次升旗仪式暨操场落成典礼。升旗仪式这天风和日丽,特别让我们感动的是,尽管是假期,但全校所有的学生还是一个不拉的都老早赶到了新建的操场上,因为对于这些都没看过电视的山里的孩子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红旗升起。而迎着初升的红日,一百多个激动的喉管里发出了同样的声音,在国歌的环绕下,崭新的五星红旗飘扬在中学的上空,我突然发现,有几个孩子眼中闪烁出点点泪花,其中就有这位给我打电话的大学新生。当我在电话里问起他当时为什么会激动的流泪时,他告诉我:“这是他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的山村孩子第一次体会到在红旗下成长、学习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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