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对于我来说,是一场永远也做不完的大梦。
无论走在何处,总有新的远方在吸引着我,于是路,永远在脚下延伸没有尽头。
在很多日子里,走在繁忙的都市,被干燥的空气和刺耳的噪音包围着,每日忙碌于同样的琐碎的秩序中,苍白而疲惫。于是,旅行成为了一次又一次的逃离。开始,谨慎而小心,每次旅行回来从心底由衷地感到回家的温暖。慢慢地,出行的次数多了,不再像开始那样恋家,走出北京站的时候我分明听到自己内心的一声叹息。慢慢地,不再非要查遍所有的资料甚至订好整个行程再出门,行李也只有到了最后的傍晚才收拾。慢慢地,不再担心异地的安全、不再那么讲究卫生,我可以安心地栖居在车站旁简陋的招待所,或走遍城市寻找便宜的住宿地,并满心欢喜的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旅行。
我知道我应该生活得更有勇气、心态更加平和,永远可以微笑着去面对这个世界,所以我必须去旅行,不停的行走给了我勇气,教会我保持平和的心态,让我能够面对世界依然保持微笑……为此,我感谢我爱上了旅行。
10月11日,北京西站出发,T27次 北京——拉萨
至11月8日,抵达中尼边境小城樟木,西藏之行共计29天
经常有人问我是否去过西藏,因为在他们眼里我去过很多地方,但是我的回答总是令他们惊讶,没有,我没有去过。为什么那么多人向往,那么多人把西藏视为今生必去的地方?一直以来,我知道自己都有一种抵触情绪,因为我对于几乎所有人对西藏的这种推崇,实在不以为然。西藏,固然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所在,但我一向认为美景是无处不在而且没有高下之分的,为什么在很多人心目中西藏就要高人一等?我们生活在如此辽阔的国家,她的每一个角落都有令人震撼的景色,我有幸曾经见识过其中的一隅,因此,在我的心里,真的不觉得西藏有什么特殊。事实上,青藏高原并不完全属于西藏,在青海,甚至四川云南等周边省份,也有它非常恢宏的手笔。藏族的文化,更不仅仅局限在西藏,青海、甘肃、四川、云南,有藏人居住的地区就有藏族文化、藏传佛教寺庙,甚至也有同样通俗且廉价的纪念品。没有去过西藏,并不一定就接触不到藏族文化,并不一定就不能对它有所了解。很遗憾的,西藏对于大众文化来说,仅仅变成了一个符号,一个象征着遥远与神秘的文化,象征着高原雪域,象征着磕长头的宗教信众,甚至象征着痛苦的高原反应的符号。因为难以到达,所以令人向往。特别是拉萨,人们把它想象成一座圣城,那里充满了信仰的光芒,而没有世俗的繁杂,人们想象如果自己置身那里,便可以暂时地脱离庸俗的生活。渴望着在那里找到自己所没有的一切的人们,最终却往往失望地发现,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城市,正在变得越来越现代化的城市,充斥了商人与游客、叫卖声与讨价还价的城市,这一切与你向往的是如何格格不入!但,这就是真实的拉萨,它不可能仅仅因为我们内心的渴求就在这个商业化的时代永远保持自身的纯洁,恰恰相反,它也许是有着这个世界上最世俗的角落,但同时,它当然也保有那些信仰的纯洁,只是,它只属于少数人。
我不指望在西藏能获得灵魂的净化、获得超越自我的力量、找到脱离世俗生活的途径,不不,我相信获得这些力量的根源是在我自己的内心,而不是在什么外在的环境,我相信我能从任何一次旅行中获得的东西,并不会比西藏之行少。正是这种固执,使我在很长时间之内并没有考虑过把西藏列入近期的旅行目标,虽然YUNC非常希望早日成行。不过,在去西藏之前,我们已经去过了青藏高原的周边地区,包括青海、四川、甘肃等地,去过很多的藏传佛教圣地,也走到了很多海拔3000米以上的地区,并且知道了我对于高海拔地区的适应能力比他要差很多。
对于高原反应,很多人关心的问题,我自以为可以有一些发言权,那是在多次出行中逐渐摸索出来的一些规律。我是一个体质并不怎么好的人,经常感冒,并有慢性的鼻炎和咽炎,与众人在封闭狭小的会议室里开会,我总是最先感觉憋闷、脸颊发烧。第一次去超过3000米的地方,是九寨沟,一般正常人都不会在那里有任何感觉,但是由于途经尕米寺(4000米)参观时受了凉,我在九寨沟里游玩时一直处于昏昏沉沉的状态,哈欠连天,后来想起来也许也是高反的一种表现吧,虽然十分轻微。
后来去丽江,玉龙雪山,运气不好的是那年云南的冬天冷得出奇,我们没有准备,在冬至的凌晨抵达大理古城时,气温很低,我们背着行李在天还没有亮的古城里穿行,费了很大劲才找到合适的住宿,结果是我又开始有感冒的趋势。上玉龙雪山大索道,是4500多米,自己继续向上走台阶,上到最高处是4680米,地上满是积雪,慢慢地走,时常休息,倒也不觉特别困难,从索道下来的时候,我的头疼了一下,但没有持续地疼。于是我们继续前往3800米的牦牛坪,在那里逗留了两个小时之后,返回时我的头真的疼起来了,每走一步,当脚底接触地面时,头就猛烈地疼一下。一直到当天夜里,仍然头疼得难以入睡。这是我有史以来经历过的最剧烈的一次高反。
有了这次经历,我知道了自己对于高原的适应能力并不强,后来再计划出行的时候,就比较注意了。去甘南川西北地区旅行时,我特意设计路线使海拔逐渐缓慢地升高,给自己留出适应的时间,结果效果很好,到达海拔3600米以上的玛曲、唐克等地时,我都没有出现高原反应,而在唐克遇到的从成都直接过来的广东小伙却头痛呕吐加上失眠,折腾了一天都没好。我庆幸自己已经从旅行中吸取到了经验教训,再后来去川西地区旅行,海拔更高,但是我在2600米的康定适应了两三天才上去,结果仍然是没有任何问题。
没有问题并不是说在高海拔地区像在平原一样了,我在超过3600米的地区行动时,仍然感到明显的气喘,走平路一般没事,一旦上坡、上楼梯甚至爬山时,就不一样了,虽然平时缺乏锻炼的我在北京上楼梯一样会气喘,但是如果你曾经到过高海拔地区,就会知道这是两种感觉,在高原上的气喘来得更快,并且更不容易平息。因此,无论有没有高反,在高海拔地区,避免剧烈的活动都是必要的,特别是刚刚进入高海拔地区时,注意多休息,不要洗澡、饮酒、高声喧哗或者长时间看电视、聊天,这些看似教条的规则其实是非常有道理的。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体质特别好的人,可以完全不顾这些却也什么事情都没有。在不清楚自己的体质是否适应高原之前,建议你最好还是遵守这些规则为好。
在我最终决定去西藏之前,帕米尔之行给了我很大的信心,我发现也许在多次旅行当中,我对高原反应的适应能力也在逐渐的提高。这次去塔什库尔干、红旗拉甫和卡拉库里湖的旅行,所经过的最高海拔已经超过了5000米,虽然只是经过,而没有过夜,但没有任何感觉对我仍然是一种莫大的鼓舞。在卡湖我为了抢得落日前最后一缕余晖,竟然在海拔3700米的地方使出全身力量向一座小山包冲刺,虽然实际速度并不快,但我的感觉是比百米冲刺还累,站在山顶喘了很久才恢复正常,不过毕竟恢复了正常,没有任何遗留问题。
于是,我觉得即将到来的西藏之行应该是轻松的,对自己的身体不再有顾虑,甚至开始动了去阿里的念头。
去西藏的最直接理由是和很多人一样的——青藏铁路开通了。虽然对于这条世纪天路的修建众说纷纭,但它给普通旅行者带来的便捷却是不争的事实。省去了换车、路途颠簸的辛苦,打破了航空的高价垄断。我是一个普通的旅行者,既想要省钱,又不愿过于辛苦,还有一个小小的情结——总是以为火车上的旅行是真正的旅行。于是,火车一开通,我就计划着要去西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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