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出现异常时，断臂止损或见好就收或许是最好的避免血本无归的办法。

收手是最简单，也是最困难的。因为人的吝啬和贪婪是难以战胜的本性，还有与生俱来的侥幸心理。不只需要勇气，更需要智慧。

如果在我发现情况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的时候就果断终止进程，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尴尬。没有停下来，是因为过不了自己面子这一关。虽然距离小王上班的地方不是很远，但毕竟专程赶了过来了，突然说不行了，我是很难开口的，这是虚荣心，人的另一个本性，在作祟。只有孤注一掷，寄希望于侥幸。

“参会须知上没说不能一次用两张餐券。”我心里给自己打着气把小王领上了接我们去餐馆的大巴。

餐馆在前门（或是西单，记不清了）附近的一间临街一层楼房里。面积不大，装修考究，大排落地窗里整洁的环境和规整讲究的餐桌摆设，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比较高级的餐厅。唯一的不足就是空间较小，坐不了多少人。

正因为容量的限制出了状况。我和小王坐上的是第一辆车，门口交了餐券就先找了位置落座。收票的应该是组委会的工作人员，认票不认人，于是我们顺利地坐在了后面靠窗的座位上。就在我还在庆幸如此顺利，准备好好吃一顿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十分高调的声音。说话的人是上午主持会议的那位看起来六十多岁的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位看起来退休前应该在哪里当过领导的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大声痛斥着与会者中的不规矩的人。他说协会为了让大家有更好的体验，贴了不少钱请到这种高级地方午餐，事前计算好了每个人都有座位。可是现在却有参会的人没座位，肯定是有人带了其他人进来了。他接着扬言要仔细检查，把不是参加会议的人清理出去。

他的话分明就是针对我和小王，我不清楚还有没有其他人带人进来，但抓住我们却犹如瓮中捉鳖。小王轻声问我怎么办，显然刚才还泰然自若的她有些紧张了。

我想我咋知道怎么办？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但我不能让小王看出我比她更紧张（这其实就掩耳盗铃，尴尬局促的表情和头上的汗都出卖了我，怎么会看不出我的紧张），故作镇定地对她说，没事，肯定不只她一个，不会真正查的。这是说给小王听的，更是自我安慰。

好在我的判断没有错，在愤怒的主持人看来就要戳穿我们的时候，他的话锋转了。可能他并不确定把非参会者清理出去后是否真如他测算的能全部坐下（这种会议通常餐券都有浪费，或许他压根就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可能他也不敢真正清理，万一查出来的人是他的老朋友或得罪不起的怎么办。

当然，要揪出我和小王是轻而易举的，这也是我这么尴尬的原因，我认为他们一定已经知道了，谁叫我们在这群人里这么另类地存在着，尽管躲在后排角落。

主持人说换个地方（看来是有B方案的），然后严格检查入座。这总算使我松了口气。

“不去了，一会出门我们不上车了，就在附近找个地方吃吧。”我对小王说。

早安，九月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