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论身处怎样的群体,都得做好接受别人对你不同态度的准备。可能是友善关照,无动于衷,冷漠无视,鄙夷讨厌,以及敌意戒备中的任何一种。
可能会同时出现,但绝不会只有一种。
学生时代,我还没有这种感受,工作后,特别是进了供销科这种敏感的部门后,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事实上,收到的态度很多与自己的个性和品行没有太大关系,只与你的身份以及身上的标签有关。
在一个接近千人的企业,能够从事采购工作,以普通的惯性思维,要不就是有过硬关系,要不就是过人的本事。我一个从基层来的菜鸟,之前从来都没接触过这种工作,说什么本事就是无稽之谈。既没有本事,那一定就是凭关系了。联想到其他几位与我一起进入供销系统的人的身份——无一不是主导这次招募的副厂长的老部下,对我和厂长关系的猜测竟然在一段时期里成了部分人很关心的话题。当然,我自己并不知道,这是后来何厂长离任前一次与我谈心时告诉我的。他说有好几个版本的谎言都是指他因为与我家人的关系而对我特别照顾的。最流传广泛的一个版本说的是我是他某位与我同姓的同学的孩子。
听到这个说法,我自然是又好气又好笑。好笑的是这种根本不需要太多考证就可以戳穿的谎言居然这么轻易就被炮制出来,并有声有色。气的是,这种说法把让我一直感觉十分自豪的因个人魅力被领导选拔的事,变成了靠走后门的卑鄙之举。
两年里,我不时会受到来自何厂长的鼓励和鞭策,这次他不太情愿的离任前和我谈得最深入。他说他是顶着巨大压力才把我调到现在的部门的,很多人对他当了厂领导不服气,这些无中生有的传说都是对他有敌意的人制造出来的谣言,目的是要证明他是一个于企业利益不顾,任人唯亲的人,不配在领导职务上。
作为这个传言的连带受害者,我感觉受到了深深的伤害。我全面梳理了一下我的经历,几乎没有一个重要的人生变化是因为父母拜托了某人而获取的,不是我有多大能耐一切靠自己,而是在这个父母都是只身到来的城市,他们这种专业人员确实没有什么可以拜托的资源。我记得的两件父母拜托帮过我忙的事,一件是在我准备重考的时候,母亲请她同学在学校教物理的先生给我留了个座位,这肯定算不上重大人生改变。另一件事是大学入学通知书发出来的头一天,母亲请了她在学校工作的老师,父亲好友的妻子,父母婚姻的介绍人卢阿姨给学生处的人提了个请求,从临床专业转到药学专业。这个我至今感觉可能做错了的降格请求,事实上可能是帮助了某位想念临床专业而因成绩不够的人的忙。
幸好,我在供销科一年多的工作得到了新任命的外面调来的厂长的认可,甚至对我给予了更大的期望。不知道他是没听到传言,还是不相信这个传言,亦或是有其他打算。
还有一个不确定,那就是传言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又在什么单位传播,什么人会相信。如果是从我被招募的那天开始就有,我就能够理解了在科里的感受。
谣言止于智者,我相信那些给了我很多帮助,让我感受到温暖,看到了希望的科里的同事,一定是不信的。尽管他们人数不多,也不在领导岗位。
早安,七月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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