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莫名其妙的解药,任何突然出现的救命稻草都需要一个听起来不太离谱的来龙去脉。
的确很晚了,通常情况末班车早在一小时之前就已离站。
几乎可以确定车站没有一辆等待出发的巴士,但凡事难免有例外,指不定就有一辆车刚好要开回郊区公园,准备明天的早班车呢。我此时是铁了心要留下她,泳似乎也不想走,但心里有些顾虑,倒不担心露宿街头,实在不行可以回家,担心的是不回家能够去哪里,还有,这样就和我待一夜是不是快了点。再说,即使赶不上车,至少也要有一个不回家的理由。她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但一点没后悔刚才有意无意的越走越远,活活把折回去赶车的时间杀死了的行为。
她嘴上说不好了,误了车,脚却没有朝车站方向移动,这一点再次显露了我们的默契,谁都不愿回到车站碰运气,我们不要刚好有一辆停在站上准备出发的巴士这运气。
空荡荡的街上一双空灵灵的眸子盯着我的眼睛,她在等我做决定。
我早有了主意,问题是要怎样才能合情合理地把来龙去脉说出来,我一时还真没了主意。
“我倒是突然想起一个事。”大约只一分钟我开了口。心想,不能老在街上杵着,得赶紧让她安下心来,管不得故事严不严谨了。
泳没有接话,等我说故事。
“我正好有个空房间的钥匙,我们去那呆一晚上吧。”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散乱的目光注意着她的反应。
“你单位的房子?没听你说过啊。”她问道,显出疑惑样子。
“不是的,是医院同学午休的地方。”我说道。看到她有了兴趣,我紧绷的神经开始松弛下来,渐渐进入了角色,“晚上那里没人。”
“人家的房子,你咋会有钥匙?”
“前几天他请我在街上帮他配一把备用,我配好了还没来得及给他。”
这可能是当晚最关键的一句话,但并非天衣无缝,她可以选择相信或不信。选择相信,一切迎刃而解。选择不信,我这晚上的所有行为就真的成了阴谋。什么冰糖葫芦前面就有,算是撒谎。
这句话其实并不完全是编的故事。的确是我在街上配了勇同学房间的钥匙。只是虚构了是他要我帮他的这个情节。
我没等泳进作出进一步反应,拉着她就朝筒子楼的方向出发了。
她一点没抗拒就跟上了我的脚步,看来是相信了。尽管眉头还有残留的一丝疑云,但瞬间就被脸颊飞起的红晕踢走了。
浓浓的黑夜里,四只脚轻快地移动着,这次已不是漫无目的。我有些得意,但却也明白,真正的考验还没到。
早安,五月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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