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在眉睫的紧急关头,大概很少还有人在意举止是不是优雅。
不是不能,而是情急之下人性的求生本能让平时的讲究暂时休眠了。
种种迹象表明,列车已是迫不及待要出发了,车头刺耳的汽笛声刚停下,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金属弹碰的声音,这是车门下面为上下车方便的那块金属方踏板收起时与车厢碰撞产生的动静,让我心惊肉颤的动静。
我知道已经没有回头路,唯一的希望只是眼前这个车厢上的大姐努力了几次试图提起却依然纹丝不动的车窗。
我跳着脚伸着手不顾一切地用手掌猛砸车窗玻璃,全然顾不上自己平时清高温和的形象,顾不上可能会被车上工作人员发现。窗户上“咚咚咚”的声波在黑夜里震荡,犹如春天里厚厚云层后面的闷雷,仿佛要吵醒整个车厢的人来帮忙。
车上使劲开窗的大姐脸上的表情迅速从惊讶变成了焦急,看得出她是多么想帮忙让我上车。
车轮已经开始在缓慢滚动,列车已经启动。大家心里都十分清晰如果还不能打开,很快就会加速到我跟不上的速度。
就在两人即将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窗前,一个中年男人的大手接管了窗户两侧的琐扣,只听得“哗”的一声,车窗被提了起来。
“快上来!”男子一边说话一边伸手要拉我。
“我自己来!你顶着玻璃别让它滑下来。”我大声说,然后猛的一跳用右手胳膊骑在下窗框上,左手顺势抓住了左侧窗框,一只脚蹬在车厢中间凸出的那条腰线,另一只脚的膝盖已经跨到了窗户上。
车上的两人拽住我的手臂往里使劲地拉了一把,瞬间我就进了车厢。
“你还真的胆子大呢!”男人喘着气说,“停这么短时间你也敢翻窗子,如果我反应慢一点,你就当山大王了。”
“山大王还好,万一刚才失手摔下去怎么办?”发现我的大姐迎合道,“火车都开了。”
我是有些后怕起来,心想。如果晚十秒钟,火车的速度就起来了,不管我在不在窗檐上,后果都不堪设想。
惊魂未定的我狠狠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说谢谢。
“谢就不必了,也不能见死不救啊。”男子笑道,“哈哈,快到上铺去挤挤,一会车上的人发现了又要赶你走。”
说着,他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卧铺。
“还真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我心里庆幸着,脑子里出现了一个个攀爬的画面。从小学和同学扒火车,到中学和同学扒学校围墙,似乎从小到大没停过的攀爬训练全是为了今天实战做演习。
我是顾得不得来不及冷却的满身大汗以及夹杂在汗水里的奇异气味对三楼看起来年纪比我小好几岁的伙伴的影响,蹑手蹑脚爬上了三楼。
逃命要紧,讲究不了那么多了!
两个年轻男人就这样紧紧贴在一起。身心疲惫的我,不一会我就睡着了。
优雅,那是和平时候的装饰。
早安,二月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