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充满着不堪和龌龊，除了那些与法律不容的血淋淋的罪恶外，其他都是司空见惯的。如果非要肖岩选出一个自己最难容忍的品性，那可能就是趋炎附势了。

为了达到目的，所有人或许都会对对自己认为更有用的人表现得更亲密，更关注。这是人性的使然，实无可厚非，肖岩也不会觉得不正常。

令肖岩反感的是那些很多人在一起的场合下某些人表现出的肆无忌惮的对权力，地位，金钱的巴结。

私下怎么玲离尽致讨好无所谓，但不该在大庭广众下谄媚，不该把心里对人的三六九等的区分公然表露。这会让在场所有人都很难堪，很尴尬，包括被奉承的人。

这种尴尬肖岩从年轻时在国有企业任部门负责人起就有了体会。每当看到有人在众人面前对在座的某人表现出行所无忌的亲热时，他都会全身突起鸡皮疙瘩，为阿姨者感到羞愧。他知道被趋承的人有时也会感到不自在。就连肖岩这种在状态不好企业仅有点微不足道小权力的人都对这种不自在有长期的切身体会，更别说那些顶着大光环的人了。

如果这种亲热是真挚的，或情有可原。但往往这样的亲热只是一场精心准备的演出，奉承者亲热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人身上的光环，金钱、权力、地位编织的花环。一旦光环褪去，大概率他们会毅然决然地离开，他们的目光会毫不犹豫地投向新光环罩着的地方。这种状况肖岩同样深有体会，因此更加重了他对阿姨奉承的反感。

诸耀前在那一年多时间的表演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对虚伪和自私的注解。人可以自私，如冯威武和大多数人，包括肖岩。也可以虚伪，几乎所有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过虚伪的经历。但无论是自私还是虚伪至少都得心存一丝敬畏，不能一点底线都没有，认为一切利己都是理所当然，继而认为只有自己聪明，别人对欺负都是无感的，甚至是享受。

从那以后肖岩没有再与诸耀前有过联系。据说后来在张院长斡旋下，他如愿在张院长原来工作过的地方拿到了两个大项目；据说不久买了新房子；据说与曾给他很大帮助的一个他的老同事在张院长地盘上的项目合作中分配不均，让那人咬牙切齿想骂娘；据说在熟悉了当地情况后他与张院长的缘分也走到了尽头；据说……

或者这么多据说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确定的，那就是冯威武与诸耀前已经成了碰见招呼都不愿意打的路人，成了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这么多据说正是冯威武酒后告诉肖岩的。

肖岩已不屑理会自己对诸耀前的感受，也无意揣测武碧月在项目差不多完成后架空自己的用意是否也如同诸耀前一样。武碧月的用意昭然天下，是时候选择离开了。冯威武留了下来，项目提成没有兑现，他要等，况且这个平台让他开始顺带能做点私活，能赚钱了。离开了约翰尼森的肖岩也不时会回办公室看看，他和冯威武依旧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他们也又有合作做点小事，在肖岩主导的分配中他们相得益彰，皆大欢喜。

肖岩和冯威武的合作再次用事实证明了一个道理，在合适的规则下，自私是可以被抑制的……

早安，二月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