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现实和愿望的差距没有充分认识并做好准备，失望或将成为大概率事件。

武碧月一举拿下开发区城中区医院新院建设的专业装修和辅助工程以及大部分设备器械供应的大单后，约翰尼森公司在市中心租用的那套住房改造的办公室一下就热闹了起来，各路施工单位和供应商络绎不绝。

这个突然掉下来的大馅饼是武碧月这么多年业务中从未经历过的巨大机会。不仅经济效益将是前所未有的，更可以让业务和她们的社会地位跨上一个更高的台阶，她和张园桐将从一个纯粹的设备销售商一跃成为受人仰慕的投资商。

不过武碧月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多，她对这个即将改变她和张园桐人生轨迹的大项目给予很高希望，完全是因为看中了这个大业务能够为她创造出史无前例的经济效益。因此，她最初就确定了工程施工方及她代理的那家世界五百强企业大型设备以外的设备和器械供应商和产品型号规格的选择基调。那就是，以获取最大的经济效益为目标，要求百分之百利润率作为最低要求。

同时作为这个大型项目的甲方和乙方角色的武碧月，在大多数分项上都轻松实现了她制定的目标，有些工程的利润率甚至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百分之二百。但有两个项目，她定的利润率指标却并不容易。一个是信息化项目，一个是电梯工程。这两类工程的市场价格相对比较透明，利润率也比较稳定，通常情况下很难做到百分百利润率。

武碧月当然不甘心，她是说到做到的人，不会管什么行业差异。

信息化工程项目她毫无悬念地交给了她做这方面业务的亲戚，包括网络、安防等弱电工程，以及所有硬件设备和软件的采购。肖岩最初还费了很大精力按武碧月的要求收集了一些设备和软件供应商的资料，最终却都成了废纸。武碧月早就安排好由亲戚来做。安排自家人，这是很自然的事，没有人会觉得不正常。不过亲戚公司来做也带来了一个明显的矛盾，既然是照顾自家人生意，价格就不能向要求其他供应商那张太严苛，可是，如果没有使劲压低采购成本，要实现武碧月的利润目标，在整个行业价格比较透明的情况下却是十分困难的。

武碧月安排的公司做了方案，并按行业通行的利润率给医院报了价。做方案的工程师告诉肖岩，这个价格基本上就是市场价格了，向上调整的空间并不大。没达到武碧月的预期，她肯定不干，一边要求做方案的人对方案进行调整，更换配置降低成本，一边要肖岩对方案报价继续调高。肖岩不知道武碧月和她指定公司谈的结算价是多少，但他担心给医院的价格太离谱会在将来的审计中遇到麻烦，考虑到院方负责方案审核的信息科科长对业务并不生疏，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因此，在咨询了办公室张院长后，他把顾虑告诉了武碧月。

“你就是太胆小了，不要怕，你直接加，没有问题的！”武碧月有点不耐烦的说。

武碧月不担心，肖岩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他再次在原报价基础上上调了价格，最终武碧月亲戚的公司以接近千万的价格中标。

较高价中标价并没能避免施工，安装和软件部署中扯皮的事情发生。与手术室净化工程一样，信息化项目同样接二连三出现各种问题，让大家十分苦恼。

讽刺的是，这两家项目实施单位都恰好是武碧月亲自指定的，她的朋友推荐的企业或亲属企业直接对接，她认为靠得住的企业。然而，这还不是结束，负责另一个工程的，也是她指定的她和张园桐多年朋友的企业制造的麻烦更加让她闹心，让她失望。

为什么问题都出在有特别关系的企业身上？经过分析，肖岩大概找到了原因……

早安，元月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