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月十四,细雨霏霏,和朋友驱车外出,路上多处车祸,致使行走不畅,走走停停,原本三个小时的路程,却走了十几个小时。车祸现场残状令人唏嘘,不忍详观,只提醒开车大哥小心驾驶。
夜半,还未及目的地。黑暗中,大雾弥漫,车灯下的路面如云漂浮,清冷微风吹过,如烟流动,能见度几乎为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只好硬着头皮前行,可路面实在无法辨认,下车低头观看方可依稀认清,只好身着鲜艳色彩服装的人前面低头探路,后面车队依次前行。
行走多时,不知道路线是否正确,想找人询问,可二半夜的,上哪儿找人啊!何况又是满目迷雾。猛然间,雾中出现一人脸,就在鼻子尖前,脸对脸的吓人一跳。对方脸色蜡黄,衣着怪异,慌乱中以为有鬼出现。镇静下来忙询问目的地,对方支吾一会儿说不知道,便消失得无踪无影。奇怪之时,恨恨地骂道:“大爷的,莫非真的有鬼!”
而此时,已是正月十五凌晨,固义村却是忙忙碌碌,人声鼎沸。大红灯笼将整个村庄照耀得灯火通明;村民们身着古装,脸上浓装艳抹,手持柳树棍,红缨枪,协同阎王派来的三个鬼差在村中高声呐喊,走遍全村的大街小巷、犄角旮栏,四处寻找鬼迹。
早上起来,推窗观看,迷雾如云飘荡,除了天空中的烟囱,实乃无法辨认任何参照物。于是,对同屋大哥说:“继续睡吧,看来今天难以成行。”话没落地,回头再看,已经烟消云散。心中纳罕之及,自顾自嘟囔:“鬼被捉了?”
而经过一夜搜寻的鬼差和村民,终于在临近天亮,将躲藏在野地的黄鬼捉拿归案。他们将黄鬼押回村中。只见大鬼走前面,大鬼、二鬼皆为灰白色的头发,蓝白相间条纹的脸面,身穿黄色坎肩、单裤,手持铁链。大鬼身后是跳鬼头,他戴着斗笠形深蓝色帽子,面色黝黑,白色的眼圈、口圈,身穿鞑子衣,一手招魂牌,一手折扇,脚向后不停地踢跳。中间是已被人斩伤的黄鬼。他从头至脚腊黄,胳膊大腿嵌入四把钢刀,钢刀周围“血迹”斑斑。此时他垂首屈身、身体瑟瑟发抖走在队中,二鬼则走在后面压阵,手持柳棍的村民呼喊着跟在最后。
村民们已经在村中的街道站成两排,等待着看被捉的黄鬼。押送黄鬼的队伍走到哪里,哪里就热闹非凡,每个人都激动不已。
当大鬼、二鬼、跳鬼和手持柳棍的村民押着黄鬼游街示众之机,村民欢欣鼓舞,他们身穿节日盛装,扭动秧歌以及花车、旱船、龙灯、狮子舞、武术、霸王鞭来庆祝这一节日。更有两位扎着靠旗、身穿铠甲威风凛凛的黑白探马在村中奔跑,来回巡神。
正午十分,人们将黄鬼押送村外审判台,跪在阎王面前。阎王历数黄鬼的罪状,每念一条,就锣鼓大震,人声沸腾。念罢罪状,黄鬼被判极刑。斩台上,四小鬼手持钢刀、威风凛凛站立四角。在人们的呼喊声中,黄鬼被押至斩台。但见浓烟滚滚,黄鬼被开腔剖腹、抽肠、剥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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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武安固义村每年正月十四到正月十六期间都举行大型社火活动——“傩戏”表演。傩(nuo,音同挪),即假面跳神,是原始狩猎、图腾崇拜、部落战争和原始宗教祭祀的产物,傩文化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多元宗教、多种民俗和多种艺术相融合的文化形态。
武安傩戏最早出现在夏商时期,距今已有3000年历史。最初以面具戏为主,逐步发展为傩戏、赛戏、队戏等十余种形式。武安傩戏与7300年前的“磁山文化”一脉相承,是古老的黄河文化的重要遗存,是研究戏剧的“活化石”,是研究农耕社会文明史、社会发展史、民俗文化史不可多得的宝贵资料。
固义《捉黄鬼》是一出沿街演出的哑剧。其角色有阎罗王、判官、大鬼、二鬼、跳鬼和被捉拿的对象黄鬼。通过对黄鬼的极刑处置和上述一系列仪式,表现了人民群众战胜自然灾异,确保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人畜平安,世道安宁的美好愿望,同时对人们进行尊老爱幼等伦理道德教化。其中有段唱词:“元宵佳节喜新春,妆文扮武逐灾瘟。扬盾执戈行傩礼,五谷丰登贺太平。”道出了固义傩戏的演出目的。整个演出期间还有迎神、祭祀虫蝻王和冰雨龙王、送神等仪式。
黄鬼:既是洪涝、虫害、疫病等灾异的人格形象,又是人间忤逆不孝、欺负弱小等邪恶势力的代表。
传说:相传大鬼、二鬼、黄鬼和跳鬼本是哥四个,但是老三黄鬼终日游手好闲、无恶不作、欺负弱小、虐待父母,并到了不除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为了还一方平安,大鬼、二鬼和跳鬼哥仨决定将老三黄鬼除掉,以告慰家乡父老。老四跳鬼自幼和老三关系最好,在押着黄鬼游街示众准备斩首的过程中,始终在黄鬼的前面不停地蹦跳,显示出其心中的不安和矛盾,但最后还是战胜了内心的情感,一起将黄鬼押上刑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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